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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泽川出来,外边人已经散得差不
咸德帝便笑笑,转头对沈泽川说:“太后爱重,你日后可要铭记于心,不要赴你那不忠不孝父亲旧尘。就去锦衣卫吧,十二所轻重不同,自然有你能做事情。”
沈泽川伏身叩头,谢龙恩。
待人都离开后,咸德帝伏在床沿,将适才喝下药尽数呕出来,他盖在手上被已被拧得皱巴。屋内灯烛昏暗,咸德帝面色发青,已然是重病之态。
太后由潘如贵扶着,走在水廊上。花香漪捧着新采芙蓉,与侍奉丫鬟们远远跟在后面。
“皇上自打上回病后,越发独断专横。”太后走得缓慢,说,“重病之人,如何还能操劳国事。”
怨杀他,那倒罢,只怕事情没有那简单。皇上出宫日子少,可小福子出宫日子多,楚王为何不挑别日子,非得在今天呢?”
咸德帝忽然又猛烈地咳嗽起来,他拨开潘如贵手,自己用帕子擦拭血迹,谁也不看,说:“建恒乃是朕亲弟弟,他什脾性,朕最明白。这案子既然已经如此,就让纪雷结。全系小福子狗仗人势,僭越礼法,惹人怨妒所至。罚阿野在府中禁足半月,罚纪雷和奚固安三月俸禄!潘如贵,你去传话,说完就让他们散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潘如贵看向太后。
太后不说话。
咸德帝便望向太后,言辞恳切:“母后,如今正值多事之秋。秋季将近,边陲不稳,互市摩擦日渐繁多。离北,启东,边郡,都需要安定军心。此刻追查,若是牵扯众多,误伤边陲,苦就是黎明百姓。中博之痛虽已过去,中博之耻却尚未雪洗。母后,此案不宜久拖,唯恐伤人心。”
“所谓病来如山倒。”潘如贵说,“皇上也是着急。”
“当年哀家选建云,是看重他温雅恭顺。这些年里,他虽然直病着,却也算是尽心尽力。”太后看看潘如贵,说,“可谁承想,他这般畏惧萧家。每每抉择之时,总想谁也不得罪去,可世间哪有那般如意事情。”
“这阒都里边事,到底得听您吩咐。”潘如贵说,“等过些日子,魏嫔娘娘得子,太后便再无须忧愁。”
太后翻手,轻轻拍拍潘如贵手臂,意味深长地说:“魏嫔得子之前,皇上身体,就还须你时时看顾着。”
“得太后令,”潘如贵说,“奴婢仔细着呢。”
太后面露关切,替咸德帝掖被子,说:“皇上病体未愈,却仍旧操心国事,此乃江山社稷之福。潘如贵,你去吧。”
潘如贵应声,缓缓退出门去。
太后又说:“依照哀家来看,这沈氏第八子心悔改,与那沈卫截然不同,是个可以用孩子。”
咸德帝说:“他身子不好,怕也担不什差职,还是待在寺中静养吧。”
太后却缓缓放下手,说:“皇上说得在理。可人已经出来,再这无缘无故地打发回去,难免惹人猜疑此案。那岂不是与皇上所求背道而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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