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不会，”珏停顿片刻，“永远不会。你也不会，你连晏先生
死亡场景都舍不得删除，知道那些记忆很痛苦。你这次情绪
直不太稳定，但是你干吗要对晏先生说‘杀
你’这种话？”
它把“杀你”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“觉得他会生气。”
“在说实话，”时山延平视着摄像头，眼神里有种接近疯狂情绪，“晏君寻必须待在身边。”
车内冷气开得很足，让晏君寻在昏睡时都察觉到凉意。时山延俯下头，嗅着那股烟味道。
始矫正这个毛病。
孩子都生活在‘新世界’，系统不仅负责教导他们学习，还负责照顾他们生活，他们是阿尔忒弥斯实验中“晏君寻”简易版延伸，然而他们不需要做题，也不需要阅读。
思考会抛弃人类。这样轮回远比“限时狩猎”更加可怖，它终点是驯化，人类终将变成另种生物，不再是“人”。世界进程也将和人类无关，文明由系统创造。
“太疯狂，”珏喃喃地说，“希望大家和睦相处…………”它放慢声音，“可以和朴蔺做辈子搭档。”
时山延想到避难所里朴蔺最后台词，说：“如果他活着话，你们就没有‘辈子’。你为这个真相感到高兴吗？”
“晏君寻每分，每秒都得待在身边，包括死亡。”
珏能“活”很久，它只要被维修就能生存，但是朴蔺不行，在得知真相以前，他在珏眼里是个人类。他们如果组成家庭，辈子都无法相互触碰。
“常为很多真相而感到高兴，但这次很难过。希望用这些词不会让你感觉不适，是真很难过。有时会迷茫，别笑，分不清人类真假，也搞不懂人类爱情，但是如果，是说如果，如果能够和朴蔺直搭档下去，这对来说就是‘幸福’。曾经是这样想，在个假期里，找个晴天，请朴蔺去喝杯酒，征求朴蔺意见。如果他愿意，们可以组成家庭。会将数据组成‘爱’存放在自己储存库里，把那里叫作‘心脏’。如果有天朴蔺死亡，‘心脏’也会死亡。没有人类身躯可以触碰朴蔺，但思想可以；没有人类身躯可以陪伴朴蔺，但死亡可以。”
“如果他拒绝你？”
“哦……这不就是失恋？”珏说，“会和别人搭档，继续工作。好吧，不论这段恋情有没有结果，都得工作。”
时山延收紧手臂，怀里晏君寻被捆得略微皱眉。他说：“你不会把他从自己记忆里删掉吗？劳永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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