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山延怀里枪很硬,顶在他胸口,让他确定刚才不是做梦。他甩掉碎发上水珠,重新抬起头,发现那颗星星已经沉没在阴云里。
“再见,”时山延说,“莫名其妙小孩。”
***
心脏跳动声很大,吵醒时山延。他活动着酸麻手臂,在刺眼灯光里睁开眼睛。悬挂在手术台上方灯正在摇晃,晃得时山延晕眩。
“——爆炸!”朴蔺声音从台阶上传来,忽远忽近,“楼上正在爆炸,延哥!你醒醒!”
陷入沉默。
这种沉默里有种沮丧。对方在这样深夜里跟废弃接收器讲话,就好像在大海里迷失方向,只能朝着海螺讲遗言。他忧郁很明显,带着点挣扎,仿佛这样讲话能缓解他孤独。
“早上睁开眼,数着玻璃上雨珠,百个和万个没有区别,它们都长得模样。上周玻璃下方爬过只蜗牛,”对方语气像是看到大象,“只真蜗牛……真他妈稀奇。”
嗯哼。
时山延有些困,靠着树干面朝狐眼方向。他对他们作息时间如指掌,为不被他们甩掉,他必须抓紧时间睡觉。
蜂型飞行器尖锐警报声刺穿时山延还有阻隔感耳朵,它们成群结队地撞在楼上窗口,引起爆炸弹起无数灰尘。时山延翻身而起,从自己位置看到被炸塌台阶。
手术刀举着枪,几步走过来,掀开遮挡板:“跳跳跳,快跳!”他拎过朴蔺衣领,把人往底下踹,“还不打算坐牢!”
“做人是最没意思职业,被剥夺选择死亡自由。你不相信,在死亡面前徘徊很多天,他们拽着绳子……大脑是最麻烦地方,听说它掌控理性,但比起理性,喜欢感情用事。或许机器没有这种需求?你会因为长时间工作而疯掉吗?别生气,只是无聊……没想伤害你……”对方声音越来越低,“……羡慕那只蜗牛,希望它爬快点。”
“玻璃外雨干扰思绪,已经陷入无法辨别真假困境中。今天,或者是昨天?问阿尔忒弥斯相同问题,但是他妈没有印象,是它告诉。感觉大脑在失控,听到他们在讨论回收事情,给时间不多。今天是练习第六百九十七天,还有周就是生日。如果还活着,你就是生日礼物。”
雨滴掉下来,打在时山延发间。他半抱着枪,听着耳边带着杂音呢喃。虽然对方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听,时山延也没想让对方闭嘴。
“再见,”对方仍然维持着平静,“陌生接收器,们再也不会相遇。感谢你收听,祝你和都能自由死亡。”
接收器里变回噪音,接着恢复新闻播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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