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喇叭大响,让外边行人都吓跳。食堂阿姨不敢再听,提着包赶忙跑,回头时候,还能看见陈秀莲坐在车里挣红脖颈,跟丈夫歇斯底里地骂架。
“吓死个人……”食堂阿姨匆匆走着,“倒八辈子霉哟,嫁给这种男人
食堂阿姨捡着自己口袋里不知道装多久瓜子嗑,闻言急,说:“那你还真养他辈子?”她吐掉瓜子壳,“你傻啦?在家待着肯定舒服,内外都不用他操心,你再安排个年轻漂亮小保姆给他,嘿哟,傻死你。”
“话他从来不听。”陈秀莲看着前边车灯,像是游进霓虹丛林群鱼,带着浓烈腥味。
她在脑子里重复这句话,耳边忽然有人骂道:“操你妈!成天到晚在外面碎嘴子,贱不贱你?”
陈秀莲抿紧唇,转动着方向盘。
“回话!装什死?耳朵不要给你切,陈秀莲!不要以为老子现在躺在床上够不着你——”
秀莲耳朵上戴着ID通导器,“想给儿媳妇弄个二手,这样她有什事找方便。”
“好用,”陈秀莲反应不太快,总是想太多样子,“方便联系,你去焦炭厂那边买,那边便宜。”
食堂阿姨在里面收拾锅碗瓢盆,插句话:“小陈,等会儿送下行不行?闺女他们今天去参加什展,跑到中枢大楼那边去,得爸妈去接。看离那远,坐公交车都来不及。”
陈秀莲用筷子扒着排骨肉,几口吃完,慌不迭地点点头。
***
车稳稳地在目地停下。
食堂阿姨边下车,边劝她:“要不然早点离婚算,他又不是什好东西,听。”
陈秀莲勉强笑笑,食堂阿姨还想说什,看陈秀莲逐渐抿紧唇,她“哎哟”声,站门边小声比画着:“你俩通着话呢?”
“告诉她让她滚!臭婊子!关她屁事!”丈夫在ID通导器里,bao跳如雷,“再多管闲事抽烂她脸!你他妈也不要脸,准你载她吗?贱女人!谁让你碰老子车?这是你东西吗?快点滚回来!”
“你他妈闭嘴!”陈秀莲陡然砸下方向盘。
陈秀莲车是辆老式货车,太旧,也没怎洗过。
食堂阿姨不是第次坐,她在车上穿着外套,往后面看眼,说:“黑咕隆咚,都装什东西啊?这车还挺能载。”
“旧破烂,”陈秀莲用余光瞟下倒车镜,那里能看到后斗,她说,“琴琴她爸以前开厂设备,现在都淘汰,只能当废铁卖。”
“琴琴她爸最近怎样,”阿姨转回头,问陈秀莲,“腿好点没有?送到停泊区来嘛,咱们这医疗设施就算比不上光桐区,也好过让你老家那些卫生所乱治,别把人越治越瘸。”
陈秀莲开车很稳,她甚至做过拉焦炭工作。她嘴角动下,却不是在笑,说:“今年没钱,明年再带他过来。他这辈子累死累活地跑生意,现在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有人照顾,恨不得不要站起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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