抬头是晴朗
天空，万里无云。周遭没有任何障碍物，极目远眺，可以看到城市边缘风景。老旧建筑鳞次栉比，高高烟囱在灰蓝苍穹下断断续续地吐着烟圈。
这是在哪里？高雨笙茫然低头，骤然惊出
身冷汗。他正站在座高楼顶层，只往下看眼就让他头晕目眩。不清楚这楼有多高，似乎有百丈千仞那
高，又好像只有五六层那矮。因
手机屏幕出现
人工智能话筒标识，成不变机械音响起：
【需要
给您唱首催眠曲吗？】
然后不等主人回答，就自顾自地唱起来。
【闪闪亮晶晶，满天都是小星星……】
高雨笙冷漠地说：“再见。”
收拾碗盘，盘子放进置物架，清脆磕碰声在屋子里回荡。头次觉得，这房子太大。
推开画室门，狭小拥挤空间能给人些许安慰。高雨笙坐在画架前，拿起支笔，仔细描画那副尚未完成画。
深色布料上，躺着只穿工字背心男人。线条极为优美肌肉，被那紧绷黑色背心勾勒出来。折起布料角遮挡重点部位，条腿绷直，条腿蜷曲，修长而有力。他宛如造物者恩赐，美得不可方物。
这画已经基本画完，只剩下五官。原本是想画张闭上眼熟睡场景，此刻却是改主意。他希望画中人能睁开眼，清清楚楚地看着他。
干脆利落地下笔：只眼睛闭上，只调皮地睁开，色泽健康唇带着翟辰惯有坏笑。
受系统限制Siri顿时停止演唱，礼貌地回句【再见】就自动关闭。屋里再次陷入安静，被催眠曲唱得更加睡不着。
“Siri，是不是太心急，吓到他。”看着被地灯映出淡淡光晕天花板，高雨笙轻轻叹口气。
【心急吃不热豆腐，心急做不成大买卖。另外，您刚说再见，现在反悔是想听催眠曲吗？】
“不听。”高雨笙严重怀疑翟辰把这手机玩坏。打从知道他这个Siri跟别不同，那人就有事没事叫Siri出来玩，还教它说话。
被失控Siri搅合，倒也能睡着。高雨笙闭上眼睛，缓缓沉入梦境。
高雨笙紧紧盯着画中人，喉结微动，手指点点靠近，在离画还有0.3厘米时候戛然而止。颜料还没干，不能碰。
取下画布放到边晾着，深口气，重新拿张纸，三两下画幅速写。那是记忆里高中门口公交车站，拄着拐杖、带着口罩老人，从画中望过来。布满鱼尾纹眼角带着笑意，苍老而疲惫眼中……尽是慈爱。
“就当是这样吧。”高雨笙自言自语句，又看看晾着那副，起身离开画室。
躺在宽大床上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。会儿觉得床太大，会儿觉得被子太凉，手脚所及片荒凉，空荡荡觉得自己都要跟着消失。
“Siri，睡不着。”很久没有跟机器人聊天高总，终于想起来他老伙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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