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雨纷落,深夜寂寥。净霖渐渐后靠住身,寒凉是从心底蹿起来蛇,绕着他脖颈游转。净霖抬手压住眉心,喉结在空中不安分地滑动。
是谁?
除血海,兄弟中还藏着谁也在野心勃勃?他要做什,他想做什?
“啪”声,净霖头猛地被拢向下,他倏地清醒,定定地看着苍霁。
苍霁说:“心乱则神涣,惊疑不定最易中招。你修剑道,不论来日发生何
“他在每个人掌心里都写名字。”净霖摊开另只手,凝视着自己掌心,“这是何意?”
苍霁倒身,索性横在净霖腿上。他拉着净霖手掌,在那莲纹上擦擦,沉思半晌,说:“他有话给你。为何是你?线索必然与你有关,他这样兴师动众地写名字,显然已是被逼到绝路,认定周围不可信,或是已经知道‘血海’是谁。”
“可是。”净霖垂头,“只是名字,便能算定他有话留给吗?们平日见面少,话也少。”
“因为他写你名字。”苍霁说,“将死之人不做无用之功,他有话留给你,只能托付别人,可这个人他也不能全然信任,便要在所有人掌心留下名字,这样来,不论这个人有没有告诉你,你都将对此有所疑问。”
净霖默少顷,说:“这个人并未告诉。”
霖口里咽下酸甜汁水,抿紧唇线,说:“没见着澜海最后面,尸身下葬下得太快,让心里不踏实。”
“撬开之后呢?”
“什也没有。”净霖说,“尸身不见。”
苍霁微仰头,靠在柱上想想,说:“对澜海知之甚少,你有什想法?”
净霖擦净指,说:“澜海本相为撼天锤,门中能说得上名兵器皆出自于他手,咽泉偶有摩擦,也会交给他料理。他名声不显,锻造兵刃却天下闻名。黎嵘破狰枪、东君山河扇,还有父亲溯时刀皆是出自于他手。”
“这便是关键处。”苍霁说,“他没有告诉你,他如果不是血海,便是心怀鬼胎,蓄意谋事。虽然此事破朔迷离,却有事可以明白。”
净霖与他对视,缓缓说:“兄弟阋墙,狼在室内。”
“不止匹。”苍霁将净霖掌心盖在自己鼻尖,说,“还记得与你说过什吗。”
净霖说:“他们都会与说假话。”
“不错。”苍霁盯着他,重复道,“他们都会与你说假话。”
“若是图修为,不该盯着他。”苍霁手指轻轻滑动在净霖手背,沿着疤痕来回,“换做是,在渡境紧要关头冒险,不如选择你与黎嵘其中之。”
“兴许‘他’其实不欲冒险。”净霖侧容微冷,他说,“们在血海中,他已知你是谁,必定对有所警惕。这个关头,本不该多此举,惹人怀疑。”
“可他还是下手。”
“澜海还掌管门中灵圃。”
“丹药。”苍霁说,“澜海觉察出丹药问题,他也许还找到至关重要线索,让血海不得不痛下杀手。澜海临终前有什异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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