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霁漫不经心,只说:“那你适才想咬谁。”
殊冉眼珠转动,滑向净霖。他舌尖被浸得涩钝,足足缓片刻,才磕绊道:“不敢”
话音未落,额头又次陷进碎石乱板中,这回震得他脑中闷,几欲昏厥。
他听见苍霁站起身,拖着他手臂变得如铁坚硬,便立刻腿软,连忙半跪在地,抱着苍霁手臂,哭喊道:“帝君!帝君饶回!咽泉剑在前,若不以命相搏,如何逃得掉!帝君!已在此地被镇许多年,怕、怕得很!”他化成人样子形容半百,跪在地上哽咽道,“尚不想死!帝君!情愿做牛做马、马!求你高抬贵手!”
苍霁看眼已经坍塌凌天塔,面沉如水:“戴罪立功机会就在眼前,你还待什?”
殊冉已如板上鱼肉,任由宰割。苍霁提起他后颈,那臂膀力道爆发可怖,使得殊冉满面是血,只能勉强睁开只眼。他看见苍霁,浑身颤,涩声道:“帝君、帝君!”
苍霁眸中阴郁,稍偏头,对后边人说:“滚后三丈。”
殊冉打个激灵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苍霁并非是跟他讲话,而是对背后奔涌来九天门弟子。弟子们不识得苍霁,但见他适才击就拿下殊冉,只当他是门中高人,听得他喝声,时间皆不敢再动。
净霖定身静止,浑然不知身前震天动响。他五感封闭,灵海如搅风云,直灌向胸口渡境之“门”,那轰然冲开剧痛贯穿全身,本相在灵气潮涌中寒湛如水,渐沉入灵海浸泡中,旋动着消散,紧接着灵气缭绕,锋刃倏地寸寸重显雪亮,缓慢地再次诞出,犹如重新锻造般磨砸着。
臻境近在眼前,净霖触手可及。这等紧要关头,谁也不能碰他。况且咽泉早已脱手,钉在净霖身侧,划出半丈圆,守着净霖不许人靠近。
弟子回来时,便见原地只剩苍霁。他左右不见殊冉,不禁心下大骇,以为殊冉已经逃。血雾已使得十步之外看不清晰,屋舍尽掩于湿腥潮气里,弟子不得不掩面而行。
“前辈!”他急声说,“七少入定渡境在即,留在此处太危险!血海已将覆涌城内,等该如何抵抗?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苍霁却突然笑起来,显得分外平易近人,与方才徒手砸妖煞神样迥然不同。他说,“真佛慈悲,殊冉受得梵音
弟子放轻脚步,堪称蹑手蹑脚地后退,小声问:“前辈,血海已至,眼下便着手引人奔逃吗?”
苍霁见头顶阴云遮蔽,月已隐淡,唯有红雾如同梦魇般伴随着潮浪声涌近。他道:“不必跑,叫人关好门窗。”
弟子垂手领命,转身嘱咐百姓关好门窗,不可再次外出。
殊冉见白袍们走远,方才试着再唤苍霁。他曾蜷于梵坛莲池中,每次受得苍霁龙息震慑,对苍龙怕到骨子里。他不过能够吞引百水,苍霁却能吞他。
“不知帝君在此。”殊冉撑着身,囫囵地吞咽着血沫,说,“否、否则岂敢冲撞帝君尊驾!不、不是冲着帝君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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