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霁站会儿,突地问后边立着伙计:“站中可还有房间?”
净霖才见他仍牵着马,风尘仆仆样子。
伙计赶忙说:“对不住,今晚还真没!”
苍
“九天门便能仗势欺人?你且还人家姑娘钱来!”
“负心汉,薄情郎!”
净霖丝毫不为之所动,他只专注于掌间,见自己已剩这些,再多给也是没有。便倒出金珠,正欲递出去。
半途中忽然挡下只手,骨节分明,修长有力。
“金珠好说。”这人侧对着净霖,肩背宽阔,“得寸进尺却是不成。”
不能没由来杀个凡人。他不禁捉襟见肘,后退几步,见这大胆女子就要爬进来。她裙子已掀至膝上,那雪白腿就晃在夜色里,净霖非礼勿视,转过眸扯起被,将她照面堵,硬是从窗户推出去。
低窗软草本不痛,可这美人跌得不雅,便抱着被扯衣,哭哭啼啼地喊起来。
她这喊,整个司站都亮灯火。大家皆是修行之人,讲究耳目灵敏,本就在暗中听得清清楚楚,当下齐探出头来,交头接耳地嘀咕指点。
女子拢着被,哭缠道:“这薄情人翻脸不认人,昨个儿还拢个被窝里心肝儿宝贝儿叫着,今天便要与别人好!连门也不许入!”
净霖不曾与女人打过交道,哪里见得过这般阵势。他当下冷眉紧皱,几欲要认定这是南下新出来诓钱法子。
“话说得好没由头。”这女子抬声说,“已这般可怜,哪还敢‘得寸进尺’,分明是哭声哀求。”
“见小娘子你伶牙俐齿,说得兄弟哑口无言。”苍霁抛去袋金珠,说,“得钱,劝你做些正经营生。似他这傻,可不多见。今夜已叫你尝个甜头,还不走?”
女子见他面色不虞,虽然貌不惊人,却另有威势,便见好就收,拉开袋瞧着是真金珠,立刻起身抚鬓,欢天喜地地去。
苍霁回首,对净霖道:“几日不见,不记得?”
净霖脑中闪电晃,隐约记得这张脸。只是当时热得太昏沉,已忆不起太多,便道:“多谢。”
果然听得那女子便边拭泪边说:“你说你走生意,要得六十颗金珠。老天爷,那可都是熬心熬眼针线绣出来血汗,交于你,你便这般待!你若执意离开便也罢,但须将钱还!”
休说她能不能绣出六十金珠,单是将眼下净霖倒干净,他也只有十颗。
净霖捏着钱袋,说:“要钱便罢,话不可以乱讲。与你素不相识,既没有过什露水情缘,也不曾借过你分珠。”
这女子陡然露出泼辣来,掐腰说:“好啊!你不仅薄情,你还这般冷酷!竟要与划得干干净净。欠债还钱,六十颗颗不能少!否则便去那什九天门里,叫人都看看你们养什败类!”
司站间凑热闹立刻扬声说道:“姑娘休要忙,他既然是九天门弟子,便是最最有钱!尽管问他要,今夜们众替你看着,谅他也不敢动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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