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兄弟你方才回来,故而不知。近几日阎王爷好事将近,正要迎娶只狐狸,整日耽于酒色,哪有时间理会案子。”
苍霁和净霖相对眼,异口同声:“狐狸?”
“不错。”鬼差说,“正是只断尾白狐。这白狐原先流连渡口,寻着什人,被阎王知晓后招于殿中,却被他样貌迷惑心神,竟大闹着要娶人家。可那白狐本为雄,宁死不从。”
“阎王失心疯
净霖筷顿,说:“碟牛肉,值得几个钱。兄台若不嫌弃,只管坐下来道用。”
鬼差连声应允,掀袍坐下。苍霁递双筷给他,他顺势将这二人看,说:“多谢!看老兄面生,才点差职吗?”
“是啊。”净霖说,“第趟差,诸多意外,能带回人来,着实不易。”
鬼差埋头大快朵颐,闻言笑几声,说:“兄弟你才当差,不知这黄泉百种差职,还是引魂好做。”
“哦?”净霖便虚心请教,“此话怎讲?见兄你渡口唱名才是钦羡,不必累于奔波。”
照这般速度,叫上五百年也叫不完。
苍霁转眸,又见城中高耸而立着只石雕。那石雕前肢垂胸,双爪磨砌锃亮。后腿弯立,挺胸抬头,以方凶兽悍然之态眺望远方,想必就是净霖口中阎王原身。
在其身姿照应之下,苍霁不禁自愧不如。他用胸膛抵着净霖,俯首磨牙。
“就是只伶鼬?!”
苍霁被净霖诓回,不肯再轻信他随口之说,只将这人紧紧攥在手心,与他并肩而行。
“引魂虽说来往不断,却少些拘束。唱名有什值得钦羡?整日也渡不过几个人,还要听着离津万魂呶呶不休抱怨。”鬼差叹气,说,“九天境疏于问候,阎王爷便越发懒怠,你看这离津,长此以往下去,必生祸患。”
“阎王爷忙什?”苍霁把玩着筷,说,“死得晚,还想早点投胎。”
“咦。”鬼差失笑,“你还着急投胎,要知晓旦过这忘川河,便记不得这世,有什紧要人,也具要忘。”
“这世遇着狠心人。”苍霁捏把净霖指尖,“忘最好。”
净霖面不改色,只问:“阎王爷不理案子吗?”
“这里这多人。”苍霁抬手推起面具,“又无气味牵引,们如何找到千钰?”
“千钰要寻左清昼,只能守在渡口。”净霖轻拽着手,带着苍霁前行。
渡口游魂排成长龙,唱名鬼差嗓子干涩,退下来舀碗水喝。他方坐下,便嗅得浓郁肉香,转头见不远处摊上坐着两人,其中个打开油纸,卤肉油花摊在桌面,引得半条街亡魂都露贪吃鬼脸,只是畏惧其中人鬼差打扮不敢上前讨要。
鬼差被这味道引得肚中咕咕叫,他近些日子值这渡口班,已经许久不曾去过中渡。当下从袖里摸出几只铜珠,起身到那两人身后。
“老兄才从上边回来吗?闻这味道,该是京都万福斋卤牛肉!”他踌躇道,“愿价出双倍,老兄能否割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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