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倒也该待他们有些笑脸。”云生说,“具是兄弟,不该如此生分。即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,眼下局势渐危,家中还须稳固些好。”
少年净霖颔首不语,他两人便起走。苍霁随净霖进屋去,见里边冷冷清清,好生无趣。他翻身躺在净霖床上,撑首看净霖卸剑宽衣,自行提水入桶。
苍霁捡净霖方才捏着银杏,只笑:“果真模样,连沐浴这毛病都不曾变过。”
净霖冷水灌桶,坐在床沿,苍霁只闭只眼,看着背对自己少年人渐褪衣物
苍霁摸摸鼻尖,有些出乎意料。他见桌上虽有别扭之处,却也算其乐融融,既然如此,他便也想不明白。
净霖为什要杀君父?
少年净霖侧颜远比如今更加稚嫩,他安静地犹似魂荡天边,从他言不发中苍霁渐悟得心不在焉。他只是在君父开口时有问必答,既不与诸兄弟说笑,也不曾看过眼。
顿饭用得比意料之中更快,云生与黎嵘将少年净霖送至归处,三人方站院中说会儿话。苍霁见净霖头顶银杏垂落搭在他发间,他便微携笑意随手拈下。他有些变化,此时他远比在席间轻松。
他声音仍旧,却平添些轻快:“南下妖物虽多,却皆是小妖。如为精进,兄长们还是前往北地。”
神色难测。
苍霁心觉奇怪,即便他没有兄弟,不懂团圆之美,也知晓兄弟相见,必不该是这个气氛。
唯独男人左右两子迎上前来,其中个丰神俊朗,抬手便握净霖臂,冲他私展笑。
“料得你该这会儿到家。”他略为得意道,“云生还道再晚些。”
“不知你脚程这般快,回来便好。”另个生得颇为清秀,倒让人如沐春风,苍霁怎也没想到,此子便是后来承天君云生。
“来月你更替,你在家中监学,便去那北方看看。”黎嵘身量高出他俩人,臂间隐约可见力道,他说,“北方参离树下息凤凰,云海端间游苍龙。爹欲意联合此两位并出征血海,此行是探个口风。”
“凤凰尚可,但那苍龙。”云生温言,“听闻狂妄恣肆,怕不好打交道。”
“如今东部沦陷,血海迫近,不论如何,都要知会声。”黎嵘说,“若不能如愿,便罢。”
少年净霖指转银杏,他道:“如是不成,便由去。”
“急什。”黎嵘突然拍净霖背部,看着他说,“爹尚未开口,你便在家待着。此次已与他们商量妥当,必不会再为难你。”
少年净霖由他们带入室内,见屏风之后冒出个头来。小姑娘黑眸漆星,遥遥冲净霖挥挥手。
“清瑶可不许哭。”黎嵘说,“你九哥终于回来。”
清瑶捂着耳朵念:“不听不听,四哥念经!”
苍霁忽觉得心下软,他立刻捂胸怔仲,却立即明白这感情并非他,而是净霖。从前他们也入别人梦。却从未有过共情说,苍霁颇为新奇,又将胸口摁摁。
这便是净霖口中妹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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