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为仕稍作整顿,抬头时已熬红眼眶。他说:“陈仁这混账东西!便是他祸害家。此人恶贯满盈,死不足惜,可
钱为仕在顾深目光中吞咽唾液,他移开门闩,打开门。顾深个跨越进门,眼不经意地打量着院子,说:“早上没留神,夫子院墙不高啊,易招贼。”
钱为仕院子和陈家沿贴紧密,实际这片院墙都不高,个头差不多人只需稍稍踮踮脚,便能将左邻右舍院内情形看得清清楚楚。陈家贴在巷子里边,往里是个带着孙子老寡妇,往外就是钱为仕。
钱为仕跟着顾深,说:“出人命,是要加高。”
顾深又说:“您洗手呢?还没吃啊。”
钱为仕勉强地看他眼,说:“才跟大人们看尸体,怕是这几天都吃不下东西。”
,说:“这案子扑朔迷离,还需要他在前边寻番线索。你方才在袖中说什?”
“拿走铜铃盗贼就是冬林,他果真与这案子有干系。”苍霁抱肩,“他杀陈家人干什?这家人穷得要饭,给不他什钱财吧。”
“也许是受人之托。”净霖说,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赌馆买他行凶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“他却带走小姑娘?”苍霁说,“何不灭口。”
净霖沉默思索,终道:“仅凭面之词难得全貌,还有人。”
“老子经手案子无数,这狠还是头遭遇到。杀人分尸,触目惊心啊。”
钱为仕对顾深示意坐,顾深便大马金刀地坐下。他说:“闲话休说,再把给衙门里供与过遍。”
钱为仕端坐拘谨,开口时团和气。这教书年近四十,却仍然生得细皮嫩肉,可见平日里少经风霜。他身形削瘦,对上顾深简直像是手无缚鸡之力妇人。
“那夜因收学早归,喝些酒,睡得比平日更沉。前半夜只听风声嘈杂,冻得半睡半醒,惊觉是没合窗,于是披衣起身。合窗时听得陈院吵闹,想是陈仁归家。”钱为仕眉间不自觉地皱起,“陈仁素来爱赌,连二老棺材本也抢去赌钱,久不归家,归家必定是为钱银。此人又有打骂双亲和媳妇习惯,故而每次回家便要吵闹不休。酒醉上头,听得骂声持续不断,时烦,便塞住耳。”他说到此处掩面,哽咽道,“可怎知后夜竟出人命,可怜草雨,竟还被人捉去,她才七岁,不知凶手到底有何用意。”
顾深言不发。
钱为仕哆嗦着手,不断地擦拭着掌心。水盆里水仍旧澄澈,他却像是带着擦不净污秽。他越擦越狠,将皮肉磨得通红。
门忽然被叩响,钱为仕陡然站起身,将水盆碰翻在地。他心惊肉跳地迅速收拾掉,临门轻声询问:“谁?”
“钱夫子,叨扰。”顾深腰牌晃动在门缝间隙。
钱为仕警惕地捏紧拳,撑着门,从缝中露出眼睛,说:“已对大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,大人找还有何事?”
顾深只笑笑,粗声说:“有些事情,须得再听夫子说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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