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苏道:“为什要打仗?”
苏稻沉吟:“因为有坏人。先生说‘为万世开太平’,可六叔说这事不容易,总有人记不住。记不住不就成坏人。”
苏苏惊讶地“啊”,苦恼道:“就记不住呀!”
苏稻抱她转圈,哄道:“不怕,以后给你讲……是忘不掉,先生说‘初心’难守,存着就是!”
这人突地又猛烈咳嗽起来,咳得佝偻,他手紧紧抱着坛,听着稚子声声“初心”,如同诛心。
这人抬眸望她,那边舒霁云姗姗来迟,从后敲苏苏脑袋,“为何不等,你不要娘吗?”
苏苏办鬼脸,“略略略。”
苏舟过来时,她赶忙伸手,急着“啊”声:“爹、爹爹抱!”
苏舟笑着将小胖妞抱,正和这人对视。他心下动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轻跨步,挡妻子和苏稻,笑道:“在下苏渡川,兄台也是来拜会故人?”
“没有故人。”这人收回目光,怀里似乎抱着个坛,他哑声道:“前来赎罪。”
个大岚低头。
辛氏为帝也不过百年,风水轮流转,难道就不能是他钟泽?
运河上提,等到大岚投入南北通河,財粮人手必定告急。此物推波助澜,南下夷人相佐,北上秘通大苑,大岚两头临兵,中段虚弱,今日看似不可能事情,只要步步为营未必不可能。
钟泽是干干净净,毫不沾腥接手钟訾,甚至到最后,烟粟在大岚盛推,最大骂名也被钉在钟留青身上。若非最后夷兵渡外府三门是由他带头,只怕到死也连不到他头上。
无人探知周璞所求为何,但他助纣为虐,抛“义”,也误“则”,于天难成,于人难容。纵然执金令最终力挽狂澜,却依然不能抵过烟粟误人、徐杭爆炸、长河无辜、京都死守等等系罪责。
初心难守,稍纵既失,旦鬼迷心窍,步错,难再回头。
钟燮到时,人已
苏舟微眯眼,将苏苏给舒霁云,抬手拢妻鬓边发时,轻轻道:“风大,回车上披氅再来。”
苏苏不乐意,舒霁云也对她“略略略”,不疑有他,带着苏稻就往马车走。倒是苏稻,抱着后脑走几步,又回头望向那人。
那人宽袍随风翻飞,露出怀里坛,瞧着像骨灰坛。
苏舟不作声,这人也没接话。
风里听着后边苏稻给苏苏讲:“为什要立碑?因为都是战死好儿郎!”
春来时。
苏舟携妻女外游,马车往长河谷。此处立碑,沧浪书院几人年年都要来祭拜长河英魂。今年少臻居京未能脱身,钟燮人前来。苏舟到时,还未见钟燮,却有人早在碑前。
苏稻牵着苏苏跑下马车,小丫头胖乎乎,被拉跌跌撞撞,口齿不清喊:“慢、慢!”
苏稻把抱起她放在肩头,带着到碑前。已经立好久男人侧目,苏稻见这人眉间沧桑,面不老,竟已是衰态。
短笛随风晃在腰侧,这人抬拳挡咳。苏苏抓着苏稻头发,探身歪头,咯咯笑道:“药、吃药!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