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朝时两人并肩，萧禁道：“这周璞倒机灵。”
“是深明圣上
心思。”侯珂颠
颠官袖，道：“圣上不欲再用老臣，要请贺大人自有犹豫。”
“孩子长大。”萧禁低声，双手做个扑腾状，“是想提拔中枢，自培直臣，
啸入云啊。不过这周璞，不是向来同你几个学生好吗？”
侯珂捻胡须，眯眼道：“孩子长大。”
越是要阻贺安常出山，越是可见南下势力焦急。事到如今，还是有人不肯交出烟粟，禁烟之事推再推，全然都在个利字上。
手朝北方，“靖陲尚有圣师健在，此番关乎国策，何不请贺大人亲往。诸位皆知，论刚直，清流如许敢称大岚天字号，就没人越过去。由贺大人亲查，想必无人质疑罢？”
此声出，众臣皆等着辛明。
要请贺安常，这烟粟水就不好沾。这位从来说不二，只要查出烟粟癖害，别说捉拿归案，就是先斩后奏也是敢。
更何况这位之后，还有个谢净生。
辛明不语。明珠垂帘，他沉默着思索。殿中静寂片，无人敢惊扰圣上思绪。约摸半响，辛明终于叹声，道：“那就……”说着他眼抬，沉声道：“周大人有何要说。”
侯珂只叹，“这趟如辰逃过去，不想反入个白鸥。圣上要他去江塘，钟留青又是他爹，只怕是要看看，白鸥选孝还是择忠。”
“那是重视。”萧禁嗤声：“用人不疑，也得先筛筛，才知道能不能用安心。”
周璞出列，他正色道：“臣以为动请帝师实为不妥。贺大人归隐靖陲已久，动辄千里，只怕路途颠簸。与其劳驾帝师，不如
等效劳。臣居督察院，职本所在，斗胆请旨，这趟——请调钟如辰。”
“钟如辰。”辛明阖目。
钟子鸣惊，可他此时绝不能出列，否则就是罔顾帝意。但钟子鸣绝不想让钟燮走这趟。南下政商已经交杂，钟燮毫无建树，他凭什
查，又拿什查？他入青平已有两年，手底下那都是戚易人，他孤身南下，岂不是刀山火海！
辛明对上次钟燮与蒙辰之事尚有芥蒂，他略思忖，反倒想起钟攸。只道：“钟如辰方调，不可再动。既然如此，就由钟攸前去江塘督察，昌乐侯上回奏本还在朕案头，急昭他出青平，直往江塘。周卿另往徐杭，至于长河督察，朕自有人选。”
侯珂与萧禁暗对眼，两人皆暗自皱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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