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硕脚跺在烟枪上,紧接着是桌椅板凳。他胸口堵着怨,多是对着自己。他心道,若是他能多看看苏舟,多问问苏舟,这事是不是就不这决然?
他怎能、他怎舍得,让苏舟这个样子毁在烟粟上?
苏硕蹲身在踹翻狼藉里。苏稻尖声哭起来,他没听过苏舟这样声
你等等。
苏娘子回来已经哭成泪人,她抽噎着道:“阿舟断不是这样,他怎碰上烟粟。不信,如何,如何能信……”
苏舟躺在屋里地上,被捆得结实。他这会儿瘾泛上来,人只能哽咽着喘息。手被捆得死,却不自主地妄想挣脱。苏舟挣着手,翻滚撞在门板,巨声震得苏娘子更啼哭不止。
苏硕沉默在凳上,那根烟枪被折断在地,他听着哭声和喘息,到此刻,还是想不通。
苏舟怎会。
如何!时御!”
他胸口起伏,压抑爆发,红着眼扒紧时御胳臂,勃然道:“你到底凭什、凭什!”他喊哑声,泪就下来,人还是狠着神色,像是要抛弃掉过去对时御所有崇拜和敬重,他不甘和痛苦纠缠,他道:“你怎敢管!”
时御把掼压下他脑袋,重擦在地上,时御道:“管不。”又陡然冷道:“但你站得直?爬得起?苏舟,你自个跪下去容人作践,有种你起来!”
苏舟被压在地上,他撑身,他撕咬,可这头上力道让人绝望。
他站不起来。
苏舟忽然咬着牙含泪道:“错!”他头撞门,声声喊着:“大哥、错!”可是烟粟不放过他,五脏六腑都像被人拽在掌心,他蜷身哽咽着:“嫂子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苏娘子掩面痛哭,苏舟就喊不出那句给烟粟。他如何狠得下心叫这个如母长嫂困入两难,可他又如同虫蚁噬咬,几乎要忍不得。他只能哽咽着嘶声咆哮,喊不出字,哑着嗓撞门。
不如就这死罢!
“你如今这样死,那就这死。死在烟粟上,化成灰也是供人踩碾。”
时御冷声反复在耳边,苏舟咬破舌尖,血掺出来,他眼前模糊,除痛楚能唤回点神识,就只剩狂,bao和躁动。
时御说得没错,他自己跪下去,轻狂自以为。实际上他做不到,正如他以为他英勇能留下许兰生,然而在许兰生眼里,他仍旧是个孩子。许庆生当日看着他抽,是不是也嘲讽大于惶恐?没人相信他能戒掉,就连苏舟自己,也从开始拼命压抑拼命挣扎,变得逐渐麻木纵容。
瘾字轻易提不得。
苏舟哽咽着,嘶喊着,他道:“能!”可这话太轻飘飘,不带分毫重量。他哭哑着:“她能等你,却等也不愿意等。”
“等你。”时御冷漠,抽掉苏舟腰带,将人手脚翻捆,他道:“你不值。”
这话比任何拳头,都要让人蜷缩。苏舟擦在地上,呜咽不止,但他不能反驳,因为他没有依仗,他甚至丢掉他坦荡。他说不出来,所以到最后,他也不敢对许兰生说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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