朴丞侧头,“老子现在就皮痒。”
少臻拿眼瞥他,漠声道:“孙子装什爷,皮痒就自抽。”
朴丞脚踹在木栏上,少臻冷冷。两人之间剑拔弩张,那门陡然就开,钟攸笑笑,道:“还聊在兴头上。”他侧身让榕漾出来,递伞去,道:“先归省心舍,路上有阿舟送你,不怕迷路。”
榕漾鞠身接伞,道:“那他们……”
钟攸拍榕漾发顶,笑道:“不才同他们有话要说,先去罢。”
两人沉声道:“院中条律不许私下斗殴,你们干什?还伤及同窗,算什汉子!”
晚上两人都没饭吃。
钟攸给榕漾擦药,虽没动怒,却叫人不自觉就小心翼翼起来。其余人归斋舍,朴丞打檐下站着,外边还下着雨,他侧颊上带着伤。少臻脸上也青着,人靠门另边站着。两个人中间隔门,就像隔着长河似,连个眼神都没交汇下。
里边细细碎碎地传来先生温声问榕漾话,大都听不太清。苏舟手抱着纱布打着伞到檐下,收伞搁边上靠着,将这两人看看,面色不佳。
朴丞舔唇角,心情也不好,他狠道:“看什看。”
苏舟撑起伞,等着榕漾。榕漾求情话在里边都说,这会儿将那两人看个遍,犹豫半响,才去。
钟攸见人走,又站会儿。这两人不知先生是怒是恼,立着身心下万种猜测,脸上都绷着冷色。钟攸捏着时辰,看外边已经黑,雨也小许多。
他道:“听着还没泄火,那就去雨里边跑几圈,路不长,从这到院口来回不到里,等浇透淋湿火气淡,再过来喝杯姜茶。”他面上温和,话音也不高,偏叫两个人绷紧头皮,“动手时候相当爷们,这会儿该好好收拾自个。别跑错地跑丢,要是出院门,外面黑灯瞎火都是夜里行当,遇着什东西,不才也鞭长莫及。去罢。”
言罢也不耽搁,转身就回屋。
少臻本以为朴丞断然听不进话,谁知他束紧外衫,真跑进雨里往院门去。少臻跟在后边,两个人相隔着雨,个劲跑。头趟回来门没开,第二趟回来门还没开,第三趟、第四趟……夜里雨早停,但没有灯笼,脚底下轻重不,都踩泥水,衫摆和鞋都脏兮兮。两个人都喘
苏舟刚松开伞差点又抄起来。他对朴丞头回印象就不好,如今将人打量,硬是压脾气学他六哥没吭声,转头对少臻道:“就是擦伤,先生上药,七八日就好。”
“辛苦先生。”少臻抓把眉上青处,又道句:“多谢师兄。”
苏舟往日在蒙馆都是叫别人师兄,如今终于听得这声,不觉缓神色,道:“先生心软,不会让人站宿。你等等罢。”
苏舟进门,朴丞就冷嘁声。他摸着唇角,道:“瞧不出,马屁溜得挺好。有这个本事,你还偷什东西。”
少臻脚下用力碾碾泥渣,对他道:“朴丞是吧?嘴巴这贱,没少讨到打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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