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已经进衙门口,孔向雯闻言露笑,他停步,抬手点点钟燮。
“你啊你,如辰,你常在京都造学,不知这地方手段。这案子眼即明,纵然等来仵作也无关咱们手下查办流程。那妇人确确推刘万沉,刘万沉也确确因此毙命。你若因时心软松手腕,这等歹毒恶人便会窥隙捣鬼。”又道:“这地方分守道往往与当地人相熟,指不定暗地里私贿来往。案子旦拖得久,上边问斩令就不好下,来二去又是通麻烦。你知不知?”
钟燮眉间微皱,道:“纵然如此,也不符……”
“如辰啊。”孔向雯携他手握握,笑道:“纸上谈兵终无用,你且看着,这案子必起纠纷。”又道:“你可知这妇人是谁?”
“长河镇莲蹄村时氏。”
两日后理问所人到达,钟燮亲自去迎。然而出乎意料,这次同来竟还有提刑按察使司副使孔向雯。个理该理问所查办案子,竟然惊动正四品副使?况且青平布政使司虽然如今有四位副使,但这个孔向雯大有不同。
此人是如今青平布政使戚易心腹。
钟燮敏锐地察觉出点东西,但他区区新任督粮道,若非背后那番家势,甚至是连孔向雯身边都站不得,即便心下已经生疑,也不能随意指问。
那马车帘掀,后边跟着策路马理问所*员连忙下马来扶。孔向雯抬手意示不必,自掀袍下车。
这人如今四十有余,是永乐年初,青平前布政使谢净生调动靖陲后才显露头角,升列上品老人。其自当官起,便直于青平供职,对于青平下属分道,最是熟悉。
孔向雯意味不明笑出声,钟燮胸口滞,隐约漫涌上些厌烦。
孔向雯道:“这个时氏,自守寡以来从未恪守妇道,与临近乡村中诸人有染,其名响亮,长河镇上花街姐儿都未必比她更有名。况她有子,年十九,正在这镇上蒙馆里做徒。这蒙馆在长河镇久积威势,你说等由上下查,案毕即走,底下小鬼却常年居此地。他们若是得罪人,以后日子可还怎活?然而们为官者,不正是要求个公正吗?是故按所说,立刻由按察司监押时氏,画押办罪,赶在初冬前解决此案。这样既干净利落,也不为难下边众人,你还能早早归府是不是?”
他目光往这儿转,先看见钟燮,立刻越过众人,直直来与钟燮相谈。
“如辰。”孔向雯亲热唤钟燮字,道:“这番下巡可有你受,这两日劳你在此耽搁公务,是按察司疏忽。你等着,待你同归去时,必向大人说个明白。”
“孔大人。”钟燮行礼,抬手引路道:“命案当急,下官与大人边走边谈。”
孔向雯哈哈笑,由他带路,只道:“走走走。这路上已将案宗阅过,不知那妇人可已监收入狱?”
钟燮顿,道:“理问所人未到,仵作未查,那刘万沉尚不知身亡缘由,按律,此女只能监管,尚不能入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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