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硕说完就走,后边时寡妇冷笑缠在人心头,他听见时寡妇猝声说着。
“这个小畜生是打肚子里掉出来肉,他什心思岂能不知。”说着边笑边合掌道:“时亭舟啊时亭舟,得个好儿子!你们不信?可就走着瞧,走着瞧……”
苏硕加快脚步,将这幽幽恹恹咒声甩在后边。
踱几步,却没立刻回答。
这让苏硕有些吃惊,因为师父最初为这个钟先生,可是专门去朴府上游说卖地,还叫他们师兄弟几个里外帮衬,不论篱笆院还是书院,都没少让他们盯着进程。对于钟先生,若非欣赏,何必做到这个地步?
“钟先生可不好请。”蒙辰停步,不知记起谁,撇撇嘴,“且不说他老师性子。就是小六自己,也怕与他合不上。”
“那您可猜错。”苏硕笑着将茶又倒杯,奉过去,道:“小六爱往钟先生那去,看是真服气。先生让他看书,他还能与先生说些书里门道。您看他以往和谁这样过?”
蒙辰也有些吃惊,道:“当真?”得苏硕肯定,又笑骂道:“这混账,从前给他讲个靖侯传,他都能头睡过去,现如今怎突然好学?”他略思忖,道:“不过让钟白鸥教他……”他花白胡子抖,陡然哈哈笑起来,“好,就让钟先生教!钟先生老师可架子比天高,如今他学生教学生,几年后叫他看看,可还分得清什左派什王党!”
苏硕便立刻道:“那现在就回去,和小六说声。”
蒙辰挥手,“你去,给人家钟先生好好道声谢。”他道:“后边若是得空,当亲去拜访。”
苏硕应便退,回莲蹄村,直去时御家院子,却扑空。
时寡妇倚门边站着,玫红裙霜白脸。她指尖打苏硕眼前晃,道:“时御可不在这儿。”她眼瞟瞟溪,冷笑道:“他如今可着魔似只往那边去,天不亮就出门,天不暗不归门。你们天到晚尽说老娘不检点,他这儿也说不过去吧?”她眼里染恶意,话里浸毒似,“男人那叫什?断袖?兔爷?”
苏硕要转身停,五大三粗汉子定身,脸也沉下来,他道:“听听婶子说得这是什话,不当小六是个儿子,也别往人身上泼脏水。”他本就对时寡妇久存不满,如今顿顿,接着道:“小六心里有分寸,钟先生也不是这些腌臜词能沾身人。你且停口,给时爹爹留份体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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