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御已经将木炭拾丢回火里,揭开锅盖看水沸滚不止,带着钟攸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边,道:“天燥,留心火。”又指灶边门后位置,“置个缸在这儿,
“才抓。”时御顺手捋把叶丢进去,“下边有条白龙河。”
“白龙河?”钟攸又笑,“是住龙王爷吗。”
“没准。”时御看着那鱼浮起来点点碰着叶,又倏地沉下去,“年年秋都要洪次,挺有心气儿龙王爷。”末他偏头看向钟攸,“昨日苏舟承蒙先生照顾,添麻烦。”
钟攸倒没觉什,目光只不自觉在他侧颈晃,发现那抓痕已经淡,道:“算不得照顾,还是阿舟照顾才是。”
时御嗯声,似是有所察觉摸把侧颈,“先生手上功夫很厉害。”
次日承蒙苏硕娘子帮忙,钟攸就在院中摆桌,开几坛酒再次谢过蒙馆众人,这院子茬经大半月算是完成。大家欢欢喜喜聚场,直到晚上才散。
钟攸独自收拾碗筷,烧水时他坐在才修檐下,抓把桂花糖清净散酒气。
他在家时就不擅长饮酒,小时候因怕给母亲惹去是非,便不怎沾,故而到如今,竟两三杯即能上脸。想他家中父兄皆算豪饮,他倒又突显不同。
莲蹄村夏夜也热得人发懵,他掌心都是汗,握着桂花糖幸还有纸包着,不然捏在掌心早化。
钟攸放块入口,细细含着。桃树葱郁,蝉鸣窸窣,抬眼即见星汉璀璨,安静亦平静,是他往年不曾多见夏日。那篱笆下小田地里已经埋月见草,他日日都去浇水观察,愿望明天就生出朵花来。
钟攸见他指尖在那淡红印上轻轻撩过,彻底转开目光,只道:“不是什手上功夫。”听时御“嗯?”声,道:“不过是点点拿穴小意思。教师父倒真不得,可只会这手,多得不成,只能吓唬吓唬人。昨日如不是阿舟,想是不能轻易脱身。”
“算是给他个教训。”
时御忽然停下来,猛地将钟攸手腕握,带着几步上阶掀起厨房帘,果见那锅里水咕噜着沸滚,灶下掉出来地木炭。幸那地铺已经收拾去主屋,否则燃起来就糟。
钟攸这才想起锅里还烧着水,登时抓把衣襟,心道幸好幸好。
他果真沾不得酒,脑袋里净是晕晕沉沉,看似清醒实则迟钝。
正呆着,就见夜色里有人顺着溪往过来走。停在篱笆门外时,抬手对空荡荡地方做个叩门姿势。
钟攸莞尔。
时御没推门,他从这低矮篱笆门上直接越进去。长腿从袍下笔直伸出来,就算隔着裤,也能让人肖想下小腿紧致肌肉。他拎几条肥美新鲜鱼,串在草绳上起提看着相当有量。
时御抬抬提鱼手,“有缸吗?”
钟攸忙引他到篱笆边矮水缸,时御将鱼放进去。钟攸在边探头看那鱼儿入缸还灵活得很,便道:“昨天在集市上倒没见着这新鲜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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