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娥冷道:“你们想把关多久?”
赵元侃道:“这里虽不能随便出去,但有吃有住,不比你在外辛苦奔波强?”
刘娥道:“若在外面,自然可以自己养活自己,哪稀罕你嗟来之食。”
赵元侃笑道:“你就当陪坐牢呗,暂时不得自由,但可以给你赔偿。”
“赔偿?”刘娥冷笑,“你拿什赔?”
星地朝刘娥走去。
刘夫人跟上,喋喋不休地劝说:“大王,那淮海国王之子不过是末代王孙,整日吟诗填词点茶踢球不务正业,吴越国就是这样被他们消磨掉。你别跟他来往,平日里多看看书,想想治国之道,别辜负官家对你期望……”
钱惟演尚未远去,而刘夫人声量不小。刘娥闻言竭力回顾,发现钱惟演步履在襄王府门楣下明显地滞滞。
他是个细瘦少年,比赵元侃尚小几岁,两侧微微凸起肩骨此时似乎在颤抖,然而他很快控制住驿动情绪,扬首出门,广袖飘飘身影消失在大宋亲王府邸前渐趋炽烈日光中。
此夜月明如镜,刘娥缓步来到襄王府花园,在芍药栏杆上坐下,愁眉深锁,望月叹息。
“钱不赔,”赵元侃又朝刘娥那边凑凑,“但是可以陪你郁闷。”
刘娥恼火地跳下栏杆,要离开。赵元侃立即追上,抓住刘娥手臂让她面对自己,“好,不说笑。今日之事,你应该也能明白,不是不许你走,是乳娘看管太严,无论你,都无法出去。”
刘娥甩开他手,没好气地道:“焉知不是你串通乳娘作戏给看?”
“姑娘忒也小瞧。”
张耆这两日外出,带回来皇城司搜捕秦王府舞伎名单,刘娥才发现,原来秦王让她顶替逃逸舞伎表演,并未将她名字替换入上报舞伎名单,是以如今搜捕名单上写还是她顶替舞伎名字,刘娥自己名字不在其中。
回顾当日之事,她亦渐渐明白秦王不许她上龙舟,并非嫌她技艺不精,不懂礼仪,而是欲谋大事,不想她牵连其中,说明他对她颇有爱护顾念之心。
念及此事,刘娥愈发感伤,只觉世事亦如天边月,夕圆满,转瞬便成玦。想秦王当年,妻美子孝,位极人臣,时风光无两。谁曾想金明池场宴罢即沦为阶下囚,如今处境之艰难,恐怕是自己无法想象。自己居于襄王府,虽然安全,但岂能心安。
赵元侃从月光拂下花影中走来,紧挨着刘娥坐下,刘娥挪挪,和他保持距离。
赵元侃含笑问:“还在生气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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