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观人窃笑,对着潘宝璐方指指点点。潘宝璐恼羞成怒,手指冯子璿车朝家仆命道:“去把那五色玉香囊摘下来,让见识见识,看这前朝遗物,与大宋有何不同!”
潘宅家仆齐声答应,迅速上前,几人挡住冯宅家仆,另有两人猛地冲至冯子璿车前,伸手把车四面挂着玉香囊扯下。
位家仆听闻冯子璿声音轻柔,有心想窥探她容颜,遂扬声问潘宝璐:“姑娘,冯家小娘子车不但旧,连车帘子也破得很。们要不要帮她卸下来换换?”
潘宝璐心想冯继业已去世,而自己父亲如日中天,今日索性便多威慑她几番,料她不敢怎样,遂应声道:“好,回头送副新给她。”
潘宅家仆当即双手拽住车帘扯,帘幕应声而落,冯子璿清丽面容,bao露于人前。她羞愤不已地侧首,引袖遮住自己脸。
,质问潘宅诸人:“韩国公府怎如此不讲道理,明明是们先到,家小娘子也是受邀入宫,家主人也是国公,名爵身份并不逊于你们,你们为何硬要抢道先行?”
两厢对峙间,潘宝璐褰帘看对面冯子璿随从和犊车,见那车虽也是青牛丹毂,但彩漆脱落,颜色暗淡,不由露出鄙夷神色,道:“梁国公过世没几年,怎家道竟衰落至此?国公千金入宫只带四五名随从,连个提炉行香人都没有。犊车漆都掉成这样,竟不如家丫头坐车光鲜。冯家小娘子坐着这样车,也要争着抢着赶到前面,莫不是要为开道?”
冯宅家仆们听她言辞刻薄,个个神情愤懑,方才那名俏丽侍女正欲要上前理论,却闻冯家犊车中传出位女子轻缓声音:“锦色,退下。”
那名为锦色侍女应声退后几步,但面上犹带怒意。众人噤声,目光投向那车。
但闻车中女子从容道:“潘家小娘子说得不错,家这车是旧。”
这惊鸿瞥令潘宅家仆轻薄心愈盛,凑向冯子璿,口中道:“冯家小娘子身上也有香囊吧?不如取下,并给家姑娘瞧瞧……
虽有帘幕遮蔽,但可想而知,车中人是冯子璿。潘宝璐闻言自觉冯子璿气馁,愈发得意。
冯子璿声音继续传来:“大名冯氏世代簪缨,今日乘车,原是前朝广顺年间,先祖获赐宫车,所用木材珍稀坚实,中有沉、檀等香木,称‘七香车’。另仿唐七宝辇形制,四面缀五色玉香囊,囊中贮辟寒、辟邪、瑞麟、金凤四香,是以毋须侍女提炉行香。”
潘宝璐着意打量,果然见冯氏犊车四面垂有五色玉镂雕香囊,清风拂过,迎面飘来是不经烟火薰爇草木香气,异常清幽。
潘宝璐时无语。冯子璿又道:“冯氏女眷出入宫掖常用此车,却也还能代代相传,不过用到如今颜色确已暗淡,是不如新贵光鲜。”
冯宅家仆相顾而笑,锦色亦笑道:“姑娘所言甚是。如果大名冯氏也像潘家样国朝才崭露头角,那姑娘车定像潘家小娘子样光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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