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元侃追来,将刘娥拉到自己身后,轻声唤:“乳娘……”
刘夫人扬手制止他说下去,直视他道:“大王,你已让她在王府中留宿夜,襄王府便与她脱不干系。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,是立即将她捆绑交给官家,向官家表明你在助他清除秦王余孽,是让她留在府中,闭门不出,待风声过去再作打算。你选哪个?”
不待赵元侃作答,刘娥便没好气地道:“让出去,保证,若被人抓住,宁死也不供出曾在襄王府留宿。”
刘夫人怒道:“秦王事发,连带着众亲王府亦被监视,你出门,多少双眼睛盯着你,你还想瞒天过海?”
赵元侃示意刘娥噤声,又朝刘夫人笑道:“乳娘所虑极是。眼下形势不明朗,自然是第二种方式稳妥。”
小屋前,恰逢园丁从小屋中走出。园丁见赵元侃当即愣,目露忧惧之色。
赵元侃走到园丁面前,负手而立,语调舒缓,颇显矜持地发号施令:“老蒲,给把后门开,外出片刻。”
园丁老蒲迅速跪下,朝赵元侃再三叩头:“大王,你饶吧。上次放大王出去,刘夫人发现后把腿都快打折。”
赵元侃道:“花多少药费,翻几倍赔你便是。你且开门,回来后再赏你两贯钱。”
老蒲不应,但说声“大王稍等”,便嗖地冲回屋内,须臾回来,手中多个木匣。
赵元侃随即拉着刘娥衣袖离开。刘娥知赵元侃对自己颇有几分情愫,虽明白他确关心自己安危,却也疑心他留自己居于府中动机并不单纯,勉强随他走出刘夫人视野,即抽出袖子,冷眼问赵元侃:“你们想关到几时?”
赵元侃温言劝慰:“别急,你且安心在这住几天,要出去,总能想到法子。”
王继恩派人向韩国公府传令,称德妃请潘宝璐入宫赏花。之前宫中收集待字闺中世家女画像,潘美夫妇便猜到与皇子婚事有关。潘美着意向王继恩打听,王继恩也透露是官家授意德妃为楚王择新妇。
潘夫人得知后喜不自禁,认为楚王是皇长子,如今秦王事败,储君之位官家显然是要留给楚王,若女儿成为楚王夫人,将来母仪天下亦指日可待。而潘美则沉吟不语,隐有忧色。
潘宝璐听说这消息,双睫微垂,颇显失望,口中喃喃道
老蒲打开木匣,又在赵元侃面前跪下,双手举过头顶将木匣中物事呈给赵元侃看,恳切央求道:“大王,老奴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。这四贯钱请大王笑纳,今后切勿再让老奴开后门。”
赵元侃错愕,时无言以对。
刘娥见状忍俊不禁地笑,但远眺前方关闭门,目光顷刻间又暗淡下来,低首转身欲离开,走几步抬眼,却发现刘夫人不知何时赶来,正横眉直视她。
刘娥并不惧刘夫人,上前两步,直问:“夫人既不待见,理应把赶出去,为何让禁足于王府?”
刘夫人冷笑:“你以为襄王府是你家菜园子,你想来便来,想走便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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