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后苑中牡丹盛开,多为洛阳送来潜溪绯、擫红、玉板白、多叶紫及九蕊真珠、倒晕檀心之类,春风拂槛,百卉成妍。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起,或赏花,或下棋,或言笑聚谈,托着蔬果酒水内人们往来穿梭,裙袂翩翩,恍然若瑶池仙境。
苏易简在牡丹花圃边欣赏此中盛景,提笔填词,写下“非烟非雾瑶池宴”等字,寇准含笑旁观,赵普看也颔首称赞。
赵元侃在荷花池畔钓鱼,赵炅立于他身后观看。须臾水面涟漪散开,元侃猛地提杆,钓起只大鲤鱼,父子俩相顾大笑。
二皇子赵元僖在投壶,投三支箭,前两支稍有偏差,最后支正中壶口,身后群宦官齐声喝彩。赵元佐亦在赵元僖身后鼓掌,赵元僖回首看他,见大哥目光和煦,也是笑,说:“大哥,你也来玩玩。”
赵元佐接过三支箭矢。
心。”
赵炅叹息:“朕即位之前,也任开封尹,或许因此令人误以为同样出任开封尹廷美等同于储君……只是,朕虽未立储,既有金匮之盟,朕也理应守信。”
赵普微牵唇角,引出缕若有若无笑:“当年昭宪太后约定是太祖与陛下同母兄弟之间传位。恕臣直言,虽然天家宗牒上记载,秦王乃昭宪太后所出,但臣却听传闻说,秦王生母并非昭宪太后,而是陛下乳母陈国夫人耿氏……”
赵炅目光凛然,扫于赵普脸上,赵普欠身低首,神情笃定,并不惶恐。
赵匡胤及赵炅父亲、后来被追谥为武昭皇帝宣祖赵弘殷有五子二女,宗牒记载,皆为其妻昭宪太后杜氏所出,秦王廷美身世,朝中向无人公开议论,而赵普显然是暗中细查,有所把握才会公然对赵炅道出。
赵炅与赵元侃、赵廷美壁漫步壁叙谈,此刻正巧走到赵元佐身后。
赵元佐连投三次,支支尽入壶口。
赵元侃带领众围观者喝彩,大声叫好。赵炅捋须颔首,目露赞许之色。
赵元佐回身看见父亲,向他躬身行礼,随后笑对赵廷美,道:“四叔,该你。”
赵廷美笑,接过箭矢,手
赵炅沉吟须臾,终于缓缓点头,坦言道:“当年耿氏做乳母,期间与父亲暗生情愫,珠胎暗结,生下廷美。母亲为掩饰家丑,便认廷美为亲生子,故而宗牒上记载秦王生母也是昭宪太后。”
赵普颔首道:“因此,若按昭宪太后本意,兄终弟及当仅限于嫡出兄弟之间,若秦王是庶出,便名不正言不顺。”
赵炅若有所思,旋即对赵普展颜笑:“此事暂不提。近日天色清美,洛阳又送来些晚开牡丹,朕有意召集群臣,赴后苑参加赏花钓鱼宴。卿届时率众臣子前来赴宴吧。”
赵普微微笑,欠身应道:“臣遵旨。”
自太祖朝开始,皇帝常于春夏之间召宗室、近臣于皇宫后苑赏花、习射。皇帝赵炅好文,又命群臣于宴饮之际赋诗,这种宴会逐渐发展为集赏花、钓鱼、宴饮、赋诗、游艺于体活动,称赏花钓鱼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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