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娥接住,却未露喜色,凝视赵元侃问:“这算不算偷?”
赵元侃反问:“你会还来?”
刘娥道:“会。”
赵元侃笑:“那怎能算偷,是借。”
刘娥仍未动。赵元侃又微笑促她:“拿去用吧,就当这冠服是家。”
状元头衔失之交臂,心下已自不乐,此刻见王继恩这宦官曲迎圣意,竟要自己为状元引路,不免反感,当即托辞称不胜酒力,如今头晕目眩,不能参加巡游,便换下公服,自己出琼林苑,信步至此独坐饮酒。
“在下久慕探花郎高才,今日有幸遇见,探花郎可否赐幅墨宝与?奉之还家必每日观瞻,焚香礼拜。”赵元侃继续高声说,口个“探花郎”引得楼上顾客们纷纷回首,注视寇准。
寇准不堪其扰,本想喝止,但又念及此人竟知探花使事,不知是何身份,便按捺心绪,保持沉默。
“店家,可有笔墨?快呈上来,探花郎寇准要为题字。赵元侃扬声招呼,那店家也响亮地答应,迅速从柜台上取来笔墨纸砚。
赵元侃把蘸墨笔递到寇准面前:“探花郎请随意为写几个字吧,不拘什,诗赋小令,覃思隽语,皆可。如果不欲多写,就写下你大名赠,也是很好……”
刘娥转身欲走开,赵元侃又唤住她:“等等……”他踱步到刘娥身边,上下打量着她,沉吟道:“或许你还需要些别东西,例如……马?”
片刻后,匹白色骏马从酒楼旁边巷道里急奔而出,驰入金明池畔紫陌红尘。马上之人勒马,马前蹄扬起,高声嘶鸣,引得正在纠缠抢夺状元人们停止动作,回首去看。
马上刘娥穿绿罗公服,系淡黄带子,领上露出痕淡黄绢衫,头上戴着进士皂纱重戴,左右两紫丝组为缨垂于颔下,未施口脂,呈桃花色泽唇弧度之美宛若雕琢而成,双唇之间衔着朵紫色牡丹,花开盛大,几乎蔽住她半边脸,露出那半白皙如冰玉,两眉斜飞入鬓,点漆双眸闪着寒星般光芒。
原本喧哗不已人群瞬间肃静,所有人都屏息注视马上美人,只有拉状元马首人手仍在行动。刘娥长睫下眸光随即朝马首这边划,马首两侧人手势立时凝滞,
众人见他有望得到进士墨宝,纷纷围聚过去,七嘴八舌地道:“探花郎也为写幅吧……”
寇准推开赵元侃递来笔,欲离去,赵元侃手随之挥,滴墨从笔尖落到寇准身边包袱上。
赵元侃大惊:“呀,墨染探花郎包袱!”立即拾起包袱,“对不住!对不住!这就拿去清洗,即刻回来。”
赵元侃提着包袱从人群中钻出。寇准蹙眉,随即起身想要追赶,但被身边围观人硬生生地按坐下去,更多人围过来,都高呼请进士题字相赠。看这情形,不写几个字是无法脱身。
刘娥在楼下听到赵元侃高呼寇准之名,也不禁解颐。很快见赵元侃下来,见她即把包袱朝她抛去:“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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