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绿耳并不介意，他只要少爷喜欢他便足够
。这种喜欢，从仆从开始不知何时变质，直到谢之妖遇到危险时，才如点点星火般燎原开来。
绿耳知道自己时日无多，唯
念想，便是从少爷口中得到存粹喜欢二字，不是对将死之人怜悯，只是单单纯纯喜欢。
但可惜，他到底是没有如愿。
绿耳本该是有些遗憾，但看见谢之妖这绝望模样，那份遗憾便已化作对少爷担忧，他死，是早就准备好事，却不想竟是让向来波澜不惊谢之妖如此痛苦。
“绿耳，绿耳……”谢之妖道，“你问
，你问再次，你问啊，问啊。”
绿耳茫然道：“嗯？”
谢之妖说：“你不是直想知道是不是喜欢你，你为何不问？”
绿耳嘴唇微微蠕动，细若蚊声：“……不想知道。”
“为什
，为什不想知道？”谢之妖颤声道。
“因为少爷肯定会可怜。”绿耳说，“不想让少爷可怜。”他瞪着湿漉漉黑眼睛，像只无辜鹿，“……只想少爷喜欢。”他说完这话，有些不好意思垂眸。
天上星辰，他说，“少爷不要羡慕那林如翡，少爷也有人疼，绿耳最疼少爷。”
谢之妖说不出话来，直到有湿润液体，滴落在他手背上，他才意识到自己流泪。
绿耳哪里见得谢之妖这副模样，顿时有些慌乱，忙说少爷别哭。
谢之妖道：“是啊，你疼，可是你走，又有谁来疼呢。”
绿耳道：“少爷成谢家家主，便有好多人喜欢。”他喃喃道，“到时少爷娶妻生子，也不再需要绿耳……只是可惜……”
绿耳被谢之妖模样吓到，小声道：“好，好……少爷，你喜欢绿耳吗？”
“喜欢，喜欢绿耳。”谢之妖抽泣着，字顿，“谢之妖，最喜欢绿耳。”
绿耳露出笑容。
谢之妖道：“
谢之妖彻底崩溃。
他抖着肩膀，痛苦捂着脸，呜咽失声，他第次如此恨自己，恨自己那般犹豫，恨自己强行进入屋内，恨自己没有给出绿耳那个想要答案。
绿耳看着谢之妖痛苦样子手足无措，他想要安慰，却不知道说什能让他少爷好受些，于是只能慌乱抓住谢之妖手，哄着他不哭。
谢之妖比绿耳大两岁，他们在谢之妖三岁时相识，共渡二十余年。谢之妖母亲死早，在谢家不受宠他，身边只跟着这个讨人厌小厮。
谢府里没有人喜欢谢之妖，也没人喜欢绿耳。
谢之妖露出绝望之色。
万爻说绿耳药石无医，他已没别法子。
绿耳有些力气，便又开始说话，骂谢之妖父亲，骂谢之妖哥哥，骂所有谢家人，除谢之妖这位少爷。谢之妖木然听着，看着，神情恍惚好像灵魂已经从肉体里瞟出来。
直到绿耳似乎说累，声音渐渐微弱。
谢之妖忽开口，他道：“绿耳，你怎不问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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