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枕书道：“……不要挂。”
苏鹤亭问：“你有事？”
谢枕书沉默良久，说：“你好。”他用“你好”拉回理智，把话说完，“7-006，
是光桐监禁所
检查员。”
他讲每个字都需要斟酌，稍有不慎就可能触及禁律。可他真很想猫，想猫
切。
所以他说：“对你很好奇。”
不是。
“你好。”
仍然不是。
长官挂断，再打。14区月亮很少出现，半夜总在下雨，谢枕书觉得这些电话忙音几乎和雨声融为体。终于，在阵短暂铃声后，他听见
熟悉声音。
“干吗！”
他话音顿，盯着面前显示屏沉思。
窗口系统说：“需要啥？”
谢枕书回过神，指尖无声地敲敲桌面。半晌后，他道：“需要增加和黑豹联系。”
窗口系统说：“哦，好呀，给你黑豹训练场地址……”
谢枕书道：“不要地址，给7-006电话。”
又说：“切。”
他不擅长撒谎，在苏鹤亭面前尤其，因此他回答每个字都是真。这通电话在现实里只有几秒，就是这几秒，让他走过雪原，走过荒野，走过伪神防线石头心原地融化。
他想说很想你，还想说想见你。
可是天要亮，他得回到真与假边界，继续做个不被记住人。
苏鹤亭拨下通话器，声音有些杂。但谢枕书那句“你好”却死在舌尖，他心狂跳起来，在这刻，想说话挤满胸口。可是他握紧电话，无法立刻回答。
——他不能吓跑苏鹤亭，也不能违背禁律。
苏鹤亭说：“不买房不办卡不参加任何活动哦。”
谢枕书喉结滑动，在昏暗里，像个委屈小孩。可他必须继续，就像他过去最擅长那样，控制自己情绪。他回答个“嗯”，仿佛不用“嗯”，就会讲出危险话。
苏鹤亭说：“那挂啦？”
禁律是不许干扰，不许惊醒，不许靠近，那打电话呢？如果打电话只聊别，不提违禁词，是不是就不算违反禁律？
窗口系统说：“好，但是7-006从不给人真实号码，们筛选遍，共有四百多个号码可能是他……你确定要吗？”
“要，”谢枕书看眼时间，加重语气，“全要。”
四百多个号码，个个打过去，要从白天打到深夜。谢枕书重复着“你好”，“对不起”，“打错”三句话，对面或温柔或,bao躁，但都不是苏鹤亭。打完轮，还有没接通，他只能继续打。
“你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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