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
娘盘坐在临窗
大炕上，抬头就看见站在屋檐下徐嗣诫。
他穿
件茜红色蒲叶纹直裰，满脸慈爱地望着他南永媳妇带着几个小丫鬟簇拥着他。他手里拿着个小小横笛，不时憋红脸拿到嘴边吹
文竹却望着她背影轻轻摇摇头。
沁香见担心道：“文竹姐姐是担心翠儿姐姐会把这件事告诉姨娘吗？”
“翠儿姐姐是聪明人。”文竹轻轻地摇摇头，“她不会告诉姨娘。
只是在想……”她语气微顿，转脸看见桃柳、莲娇两个都睁大眼睛望着她，个个副稚嫩样子，不由哂笑，“只是在想，还好跟着二少爷去乐安，不然，还不知道天下之大，有很多有趣人，很多有趣事。”
沁香几个就笑着拥上来，抱抱她，推推她：“姐姐个人去乐安，也不带上们，还在这里说些风凉话。”
文竹只是笑。
是故人之人，二少爷在人面前也从不有丝倨傲之色。和同窗穿样衣裳，吃样饭菜，轮到值日之时还要打扫学堂、毛厕，从未曾有抱怨之时。加之读书刻苦，待人谦和有礼，谨习书院从守门老汉到姜先生，没有个不喜欢。二少爷在那里过得很快活。翠儿姐姐就不要在姨娘面前说些什
，免得横生些波澜。”
翠儿沉默。
她纵是跟秦姨娘说，秦姨娘除能暗地里哭两声，还能怎样？
可想到二少爷竟然穿起淞江三梭布，心里就不是个滋味，眼角湿起来。
“翠儿姐姐。”文竹就握翠儿手，“二少爷说，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。二少爷有这样志气，们这些人应该为他高兴才是。切不可胡言乱语，让二少爷左右为难。世子爷听，也会不高兴。”说着，掏帕子给她擦眼角。
脑海里却回荡着他们刚到乐安时姜先生对二少爷说话：“……会当凌绝顶，览众山小。当你能读懂它时，就是你明白你父亲为什会把你送到这里来读书苦心时。”
她不知道这诗与二少爷被送到谨习书院读书有什关系，她只知道如今府里有世子爷，以后来二少爷处境艰难，为二少爷伤心。可这次从安乐回来，她有些明白姜先生话——永平侯府纵有千般好，可以他们身份，遇到谁都小心翼翼、战战兢兢，反而不如在安乐，虽是粗茶淡饭，却能高声地说话，大声地笑……
想到这些，文竹抿着嘴笑起来。
他们马上就要回安乐！
而此刻正房，静悄悄，只有东间落地钟滴滴哒哒齿轮转动声。
翠儿哪里还不明白，点点头：“知道。什也不会说！”
文竹笑着重新给翠儿沏杯茶。
翠儿想想，还是忍不住问声：“二夫人知道吗？”
“知道。”文竹没有瞒翠儿，“二少爷回来第二天，二夫人就来看过二少爷。知道二少爷和同窗样吃住，还赞扬二少爷有志气呢！”
翠儿无话可说，坐会，就起身告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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