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错。”仅容只兽头,那就是有什东西吸引蛊雕,让它迫不及待地头扎下来。沈楼说着,用虞渊挑开断裂案几,露出块青石砖。月光直直地打上面,透出几分不寻常。
林信看看沈楼,顿时明白他意思,走上前去,扒开砖上尘土,敲敲。空!
拔出吞钩撬开地砖,露出数根血红细线,借着月光,可以看到细线之下放着个樟木盒子。
“当心!”阻止林信试图割断红线行为,沈楼仔细看着那些诡异红线,分明就是那日伤到林信咒术。
“那盒子里,定是……”话没说完,突然被沈楼捂住嘴,夹抱着跃上房梁,藏在阴影之中。
“娘!”林信失声叫道,伸手要去抓她,被沈楼拦住,“那是娘魂,认得!”
沈楼攥住他双手,看看那与林信有七分像脸,“莫碰她,这是残魂。”
残魂,就是神魂部分,比寻常游魂要还要脆弱,触即散。
林信这才冷静下来,静静地看片刻,“娘残魂,为什会在这里?”
“这或许,就是蛊雕出现在大荒原因。”沈楼蹙眉,残魂是不可能留存太久,必须有灵器承载。
着记忆到正堂中翻找鹿璃。当初他来时候,周家还是富丽堂皇模样,尚未被那些亲戚搬拿。
桌椅凌乱,满室狼藉,屋顶破个大洞。月光漏进来,照着开裂香案,片惨白。据那位疯疯癫癫媳妇说,蛊雕就是从这里冲进来吃她丈夫公婆。
阵大风吹过,房顶上尘土灌进来,沈楼抬袖遮挡,忽听得林信小声惊呼,立时提气跃出去。
“唔,沙子进眼睛。”林信难受地眯着眼,方才正瞪大眼睛看镜子,冷不防被风卷尘沙吹个满头满脸。
“看看。”沈楼捏住他下巴,给他吹眼睛。
数到灵光自空中而来,落在院子里。
“应该就是这里。”
林信惊,语调虚虚,带着点天然怯懦,不是钟随风是谁?
大荒,蛊雕,残魂,周家……
原来如此!
阴镜上符里消失,林信惶急地要再画,被沈楼攥住手,径直拉到堂屋去。
“那媳妇说,蛊雕就是从这里下来。”沈楼指着那大洞说。
“这洞如此小,哪里能过蛊雕,仅能容下兽头而已。”林信着急要去看娘亲,并不想看屋顶破洞。
林信被吹得不停眨眼,忽而瞥到阴镜之中有东西闪过,“快看眼镜子!”
沈楼低头,看向镜面,骤然瞧见缕幽魂。那应当是个女人,保持着生前模样,长发整齐地编成许多小辫,垂在身后。
“嘘——”林信揉揉眼,示意沈楼别出声,从旸谷上划出丝存储魂力,轻推过去。
魂轻如尘,这小小力量便足以让她转身。那女子也当真转过来,露出张眉目清晰美人脸。眼窝深邃,鼻梁高挺,懵懂茫然地望向远方。
封存在眼底深处记忆,像凌汛河水,突然炸开道口子,带着千军万马气势,奔涌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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