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新收弟子,阿信。”沈楼招手让林信过来,跟钟家兄弟打招呼。
林信乖巧地见礼,睁着清澈天真眼睛小声问:“钟家衣领上,究竟是虎毛还是狐毛呀?”
这是还惦记着沈楼布置功课,小孩子自以为小小声,周围三个大孩子都听到。钟有玉面有菜色,扛扛沈楼肩膀,“这孩子跟谁学
林信对于这些小孩子口中大事不感兴趣,兀自靠在墙根招猫逗狗,左右不会是什大岔子。
廊下金丝架上站着只绿毛红嘴鹦鹉,正无所事事地摇着脑袋。林信捡根小树杈,戳它屁股。鹦鹉不大高兴,冲他叫嚷:“不会拿狐狸毛凑吗?”
呦呵,林信觉得有趣,扔掉树杈用手指弹鸟头,“什狐狸毛?”
“虎毛不够,不会拿狐狸毛凑吗?”鹦鹉气恼地训他。
钟有玉听到这话,立时涨红脸,“闭嘴,傻鸟!”
钟家双生子,生得模样,不过仔细看还是有区别。钟有玉眼角上扬,钟无墨则略低垂,这也跟两人性子有关。如今钟家兄弟尚且稚嫩,显然还没有学会收敛情绪,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。
钟无墨扯下兄长袖子,提醒他莫要激动。钟有玉这才回过神来,抬手向沈歧睿行礼,“父亲闭关,不能相迎,还望世伯见谅。”
“无妨,就是可惜,不能跟长夜对饮啊!”沈歧睿哈哈笑着,跟钟随风入正堂叙话。
沈楼跟钟家兄弟站在原地没动,“不请喝杯茶?”
“喝那多药,你还有肚子喝茶啊?”钟有玉阴阳怪气地说着,转身带着沈楼往他们兄弟住院落走去。
鹦鹉在架子上走两步,回句:“呸!”
钟有玉气得七窍生烟,撸起袖子就要把鹦鹉抓过来教训。那鹦鹉就扯着嗓子叫唤:“不会拿狐狸毛凑吗?呸!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林信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钟家以伏虎之家著称,子弟满十五岁,都要去山上猎只虎来,以证明自己英勇。衣领上白色虎毛,便是伏虎象征。上世林信就拿这个嘲笑他家,毕竟世间白虎少之又少,钟家子弟众多,想来都是把黄斑虎皮染成白来用。没想到竟还会拿狐狸毛充数!
钟有玉这才注意到沈楼这个小跟班,眉清目秀孩子,就是有点瘦小,“这是谁?”
“可是钟叔叔出什事?”沈楼还记得出门前对林信承诺,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,上台阶还拉着他小手。不过小孩子总是坐不住,刚站定就撒开手,好奇地东看西看。
听到这话,钟有玉脸色更加难看,脱口而出:“你怎知道?”
沈楼好整以暇地看着钟有玉,副高深莫测模样。
钟有玉自己憋不住,“就知道,叔父是个办不好差,跟他说别告诉你!爹出事,家里团乱,叔父说要找你爹来商议对策,你来凑什热闹!”说着说着,竟红眼。
果然,百年佳酿是个幌子。沈楼已然明白发生什事,薄唇渐渐抿成条直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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