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信摸到剑柄上空空鹿槽,眸色微暗。没有鹿璃剑,便如没有流水水磨,只能依靠修仙者本身灵力驱动。以他如今力量,莫说是对上谢天河,就是对上不学无术二少爷都很吃力。
揣着手笑嘻嘻跟过来二少爷,显然不知道“恃强凌弱”这几个字怎写,直接把自己那把嵌鹿璃宝剑递给谢天河。
“嗡——”浩瀚灵力没顶而来,在宝剑完全出鞘之前,林信已经抱着铁剑就地滚,堪堪躲过那凌厉剑气,身后山石哗啦啦碎地。
谢天河资质再如何高,也不过十三岁稚龄,使不出那气吞山河大招,这让林信还有躲避可能。越下越大雪豆子砸在脸上,发出噼里啪啦声响,破旧棉衣随着他满地打滚嵌进碎石枯草,硌得生疼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二少爷看林信像个小地鼠样左支右绌、满地打滚,禁不住捧腹大笑,丝毫没有注意到,点点微光正从自己和谢天河身体里逸散而出。
鹿璃。
这人非但戴,还摇三晃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死哥哥很高兴似。
林信暗道声“蠢货”,低下头,两只冻得通红小手绞在起,做出副无措模样,小声唤句:“二少爷。”
蠢货二少爷向来喜欢欣赏他卑微怯懦样子,这幅作态多半可以打发他,尚未摸清如今状况,林信暂时不想惹事。然而今天二少爷并不满足于此,“刷拉”声拔剑出鞘,用剑尖挑起林信下巴。
这是那位已经作古大少爷常做事,或许是即将成为家族少主兴奋使然,这个平日只知吃喝少年,竟大胆地模仿起兄长。
狼狈地躲过十几招,林信虽然清楚地知道对方下招要劈向哪里,却已经爬不动。长剑从头顶劈过来,只得跪直身体,咬牙横剑相抗。
“咔嚓!”没有鹿璃铁剑,宛如薄脆杨木,直接断成
剑柄上鹿璃闪着幽亮光,充沛灵力瞬间附满剑身,由剑尖荡漾开来,在那幼嫩下巴上割出道道抓痕般细小伤口。鲜红血线顺着林信脖子滑进衣襟里,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下,依旧柔顺地垂着眼,仿佛对疼痛毫无所觉,“这茶要快些给夫人送去,否则就凉。”
这腥臊味趁热还能忍受,若是放凉,喝到嘴里就完全与喝尿无异。赵夫人喝得不高兴,少不得又要迁怒于他。
二少爷听到这话,反倒来兴致,收起剑尖,对身边随从打个眼色,“送茶有什要紧,先让堂兄考校下你功课。”
那随从名叫谢天河,赵家年轻代家将中佼佼者,原本是大少爷走狗。
谢天河接到指示,轻车熟路地抓住林信衣领,直接拖到山石背面僻静处,将把没有装鹿璃铁剑扔过来。过于沉重剑身,让接剑林信连连倒退两步才堪堪站稳身形,笨拙地调整下姿势,脚底打滑差点摔倒。小小孩子,抱着跟自己几乎等高长剑,场面颇有些滑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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