帮淳朴村民每每来都只看见假人,这回忽然见着个有血有肉,天降般而至眼前,以为神仙终于下凡,还对着他那轻功卓绝转眼便不见踪影背影拜又拜。
三个人便欢欢喜喜地收拾东西,等着过年。
什是过年呢?老百姓辛辛苦苦劳作整年,舍不得吃,舍不得穿,盼着老天爷给留口饭,盼着年景世道平平安安,盼着家老小到头来都能回来团聚——活着不易,盼着盼着,心里也不是不委屈,只是几千年都这过来,这点委屈便沉淀到骨子里,不再显山露水。
唯有过年这天时候骤然放开,噼里啪啦地放上几挂鞭炮,弄回大动静,把平时不舍得吃东西都拿出来,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。
哪怕是开春接
温客行说到做到,摆着那块大石头,美其名曰要慢慢地给龙老爷子写墓志铭,真就是“慢慢”,跟绣花样,天刻上那十来个字,还要上看下看左看右看,非得押韵端正、字体风流才好,写完还要退后几步,自行欣赏番,双手背负,摇头晃脑,把自己当成李杜在世似。
再看那内容,简直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,三纸看不见根驴毛,天马行空随意发挥,连张成岭看,也觉得温前辈大约是写这墓志铭时候实在太过专注,以至于把龙老前辈都给忘。
周子舒年纪不大时候就在江湖漂,向来是皮糙肉厚扛打耐揍,病病歪歪两天以后,就又活蹦乱跳起来,折腾得张成岭在这山庄小院子里飞檐走壁,苦不堪言,小少年却不敢有半句怨言,唯恐他师父说句伤好想走。
可大概是这个冬天太冷,连蜀中都被冻住,人和动物都有些懒怠动,周子舒还真就把要走这码事给忘。
过腊八,过小年,虽然这偌大庄子只有三个人,可依然是每天热热闹闹鸡飞狗跳。
那日周子舒在温客行怀里缩半宿,以至于温客行第二日都有些诚惶诚恐——他知道身上有伤肯定要受罪,却不知道要受这大罪,这心疼起来,便将周子舒当成个瓷人似,再不敢动手动脚地跟他瞎闹。
可谁知他诚惶诚恐地观察两天,发现这周瓷人简直没心没肺到定境界,是个记吃不记打,每天破晓,疼劲过去,他就也好像撂爪就忘般,该打趣打趣,该骂娘骂娘,洗把脸便能洗去脸憔悴,早饭时候继续下箸如飞神采奕奕,丝毫不客气,发挥完全正常。
心里就明白,有些人天生不是娇贵命,怜惜他还不如去怜惜头猪,真是浪费感情。
龙孝在时候,每个月有山下村民送物资上来,他戒心十分重,只操控着傀儡拿东西给钱,并不见人。
说话就要过年,周子舒和温客行研究大半天,期间两人唇枪舌战无数回合,各自拥有四五个以“废物”为主题、形貌不外号之后,终于发现傀儡也不是什人话都听,于是温谷主只得屈尊下贵地抱着地图,自己摸索着去接年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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