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客行想想,觉得有道理,于是点点头:“怪不得地死人呢。”
他便又去打量周子舒,问顾湘道:“那他是做什?”
顾湘嗤笑道:“那叫花子自称名叫周絮,昨儿收人家二钱银子,便把自己卖给那小子,要送他去太湖。”
温客行微微睁大眼睛,表情严肃地思量会,对顾湘道:“那他肯定是个美人,错不,世上只有美人才能这笨。”
顾湘习以为常地装没听见,边周子舒摸不清此人深浅,于是也效仿之。
周子舒点那少年张成岭睡穴,只是怕他时心里转不过弯来,让他冷静下,并未用多大力道,所以那古怪温客行进来之后,又过不大会儿,便醒过来。
他睁开眼,先是呆呆地望着破庙屋顶愣会,好像灵魂出窍似,在昨天之前,他还是千人捧万人宠张家大少爷——纵然教他读书先生摇头说此子顽劣,是粪土之墙不可污,纵然教他习武师父当面违心点个头,心里老觉得他烂泥糊不上墙——他日子还是过得很快乐。
衣来张手,饭来张口,婆娘老妈子屋子跟在后边伺候,书读得不怎样,却没缺过夜来添香红袖,天到晚有小厮跟在身后奉承着,张成岭虽然也知道自己怎回事,却仍不妨碍他在这样恭维里偶尔享受下飘飘然感觉。这在蜜罐里长到十四五。
可夜之间,什都没。
家没,爹娘没,亲人朋友都没,他世界突然颠倒个个儿,惶惶然而不知所措极。
他低头看眼仍在那默无声息地掉眼泪张成岭,有些烦,心道这兔崽子还没完没是怎,便用脚尖轻轻地踹踹他,干咳声道:“张小少爷,若你休息好,便起来收拾收拾吧,此地不宜久留,后边说不定有多少追兵等着把你斩草除根呢,周某受人之托,起码得全胳膊全腿地把你送到太湖。”
张成岭眼珠缓缓地转圈,又凝住,双手捂住脸,将自己蜷成个大虾米,嚎啕大哭起来。他哭,周子舒便脑仁疼,心说要骂他两句吧,还总觉得于心不忍,当个孩子哄哄吧,他也不会,便沉默地坐会,然后忽然站起来,往门外走去。
他本意是去看看那尊被他掌拍出去佛像,总觉得才要积
周子舒磕牙打屁还有两手,却不大会安慰人,便默然坐在边。张成岭愣会神,两只眼睛里就默无声息地淌出两行眼泪。
只听边温客行问顾湘道:“那小东西是什人?”
顾湘道:“听说是张玉森儿子。”
温客行点点头,脸色平淡得很,好像张玉森三个字在他心里就是朵浮云,过会,才问道:“张家听说穷得什都没就剩钱,怎张玉森儿子变成这副德行?是离家出走没带够银两,还是迷路找不回家?”
顾湘低声道:“听说头天晚上张家被人暗算,灭门,眼下估计也满城风雨,主人你昨晚上出去鬼混得太投入,准是没听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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