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秋掌挥开。
真难看。
洛冰河刚才声音里火气消失得无影无踪,他怔怔地道:“这说,当时隐隐听到师尊在哭,不是假?”
沈清秋有点恼羞成怒:“哭什哭,不知道!”说完摔手就走,洛冰河连忙从后面抱住他。
好死不死,刚巧抱到沈清秋被情丝扎根右手臂,沈清秋忍着没惨叫,还是闷哼声。洛冰河立刻松开,只牵着他左手,借着烛火察看。
越是察看,越是心惊。现在沈清秋身上几乎没有块能看地方,伤是伤,血是血,糊作团,当真惨不忍睹。
沈清秋点点头:“那好。”转个身,胡乱找个方向走开。
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走哪里去,要出圣陵,心魔剑,洛冰河,两者缺不可,少哪个都只能在圣陵内部瞎晃悠。可是,拼老命把人拖路,到头来还被吼脸,悻悻然呆着也没意思。
他没走出几步,石道旁只咽气烛蓦地亮起,幽幽烛火,照亮他半张侧脸。
洛冰河突然伸手拉住他:“……你哭?”
沈清秋闻言愣。
天琅君和竹枝郎已经从脚脖子冻到头顶,两尊黑气环绕冰雕伫立在中央。洛冰河踏入殿中,丝丝寒冰白气顺着他黑靴往上爬,被毫不留情地踏碎。他冲那两具冰雕各拍掌,坚冰上现出蜿蜒裂痕。
沈清秋半倚着石壁,道:“没用,已经成型晶冰没那容易碎,而且你这打,也伤不到里面他们。倒不如抓紧时机,趁他们被封住,逃出圣陵。”
洛冰河霍然转身,又朝他走来。
乍见洛冰河,沈清秋又惊又喜。原本就是打算再回石棺那里去接人,没想到人自己醒,刚想脱口而出问他句感觉怎样,却发现洛冰河似乎火气大得很。
洛冰河厉声道:“不是说让你别跟他们路吗?!”
洛冰河记得,昏迷之前,沈清秋分明是完好无损。他声音发抖:“这些……都是为……?”
沈清秋要吐血。不然呢?
他说不出这种话,弄得好像跟敲锣打鼓晒恩情似,只迸出两个字:“放开!”
洛冰河瞬息之间换张脸,软下去:“不放。师尊你别生气,错。”
这话他说过很多次!
他哭吗?
他哭吗?
他怎可能哭!!!
沈清秋抬起左手擦擦脸颊,这只完好手刚才直牢牢抱着洛冰河,现在才有机会腾出来做别事。摸脸,艹,真湿漉漉啊好恶心啊。
沈清秋猛地想起来,这是刚才把腿上破皮生长出来情丝拔掉时候疼出来眼泪。
这句几乎是吼出来。沈清秋本来就晕,被吼得耳膜隐隐作痛,仿佛遭人迎头浇盆冷水,呆下,蓦地股无名火起,蹿上心头。
他干巴巴地说:“你好吗?”
洛冰河语气仍是不善:“好什好?”
看他中气十足,多半是好。
既然如此,也算是还洛冰河点人情。好歹说起来,自己也不算人渣得彻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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