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玩那个量杯，有两个，扔那个。”元午说。
“哦，”大头很听话地把两个量杯拿
出来，“它们不
样大，为什
呢？”
“从现在到吃饭前你不跟
说话，给你五块钱。”元午说。
大头愣愣，接着就很快地抿紧嘴点点头。
“个人待久，”元午转回头看着林城步，“有时候脑子会乱，有些事记不清，比如会记不清上次去小江镇是什时候，记不清你第次过来是什时候，记不清你
他没有想到有天他会面临这样
自问，他跟元午认识这长时间，最后却连句你是谁都回答不出来。
在元午第三次问出你是谁时候，林城步抬眼看着他，用两秒钟时间来确认自己回答，然后开口。
“是你男朋友。”他看着元午眼睛。
元午瞳孔有瞬间地收缩，不知道是因为阳光还是惊吓。
但林城步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松驰下来，就像是拿着70分改成99分试卷紧张路终于交给老爸签字之后，是死是活都无所谓。
是谁。
是林城步，元午早就知道他叫林城步。
是个私房菜馆牛逼大厨，对于元午来说这根本不是答案。
是江承宇朋友，那江承宇又是谁。
是你迷弟，现在又怎去解释不是读者迷不是小说，而是你之前在幻影般变化灯光里漠然而潇洒身影。
你到底是谁？
是你大爷啊。
林城步对于自己条件反射第回答感到很痛心。
也许是对元午执念已经深到脑子最深处，所有回忆都是从他们最初相识开始，反反复复地重播。
第见到元午那个下午。
“男朋友？”元午叼着烟眯缝起眼睛，指指自己，“？”
“是。”林城步说。
元午没说话，只是往船舱里看眼，大头正认真地拿厅杯背在身后，再抓着啤酒瓶试图往后面扔。
“哎，”元午喊声，烟灰掉在他手上，他甩甩手，“砸脑袋！”
“手好像不够大。”大头低头，张开手看看。
是谁，并不难回答。
难是回答元午你是谁。
元午这个问题在意并不是林城步是谁。
而是对于他来说，林城步是谁。
林城步脑子里很乱，心里还很疼。
坐在18号门口黑色消防栓上叼着烟元午，从前额垂下几绺头发后冷淡地看着他元午，面对他注视只是喷出口烟扭头走开元午……
每个镜头，每个细节，都在他脑子里。
在那个下午之前，他脑子里只有菜谱和“好烦好烦烦死想谈恋爱”，那个下午之后，就只有菜谱和元午。
“你告诉，”元午摸出根烟叼着，离他脸很近按下打火机，在火光和第口蓝色烟雾里看着他，“你是谁？来干什？”
然而哪怕是林城步脑子里只有菜谱和元午，哪怕是他把菜谱也全腾出去让给元午，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准确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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