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着剑
手微微发颤，细微筋脉浮现。洛冰河还不敢相信：“师尊，你当真要杀
？”
沈清秋不能看他表情，目光直勾勾穿过他身影：“不想杀你。”
在洛冰河记忆中，从未见沈清秋有如此冷漠地对着自己时候。哪怕是当初刚入苍穹山派，不受师尊待见，他看自己眼神也绝不是这
空洞，视若无物。
不带
丝温度。和他以往看着那些十恶不赦即将被斩杀于剑下魔物时，没有区别。
沈清秋道：“只是，刚才那人说不错。人界终归并非你所能长留之地。你该回到属于你地方去。”
虽是万不得已，可现在自扇耳光翻脸不认，会不会有些太不要脸
啊？
“你不是普通魔族。”沈清秋道：“你额间纹章，是堕天之魔罪印。这支族系在人间造过无数杀业，心性更是难以控制，自古以来，祸患辈出。无论如何，也不能和别魔族相提并论。不能等你杀戮成瘾无法自控后，再证明当初话是错。”
亲耳听到沈清秋这说出来，将希望打碎，洛冰河眼眶红。
他颤声道：“……可你说过。”
说过话多着呢。当初还把说要阉沈清秋高亮红字刷几百层楼呢。
禀没错。若硬要沈清秋说有什意味，那就是羡慕加丁点点嫉妒意味。
可在洛冰河听来，意义却截然不同。
他下子跪倒在沈清秋面前。
沈清秋老命休矣。男儿膝下有黄金，男主跪没命。到这节骨眼儿再受他跪，日后洛冰河想起来岂非恨上加恨？他当即挥袖：“起来！”
洛冰河被他袖中罡风带得身不由己站起来，连退数步，越发六神无主。
他走步，洛冰河退步，逼着两人退到无间深渊之前。
回头，就能看见腾腾魔气在那道沟壑中翻滚不息，万灵哀嚎，朝上方人界裂缝伸出千百双畸形手臂，渴求新鲜血肉。更深处则隐没在黑雾和猩红诡光里。
修雅斜指深渊之下，沈清秋道：“你是自己下去，还是要
……点也不好笑。
向很擅长自心理调节沈清秋今天吐槽频率再创新高，疯狂刷新记录，却怎也轻松不起来，反而有疲倦苍白之感。
他不断给自己洗脑：洛冰河现在所受苦楚折磨，都是他日后踏于万人之上所必须经历。不经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，不下深坑练三年哪来害世大魔王。心魔在手天下有，后宫三千不用日狗……可是没用。
完全没用。High不起来。
沈清秋猛地抬头，捏个剑诀，将修雅召回，提在手中。
做错事，错得没法挽救，连对师尊下跪请求原谅资格也没有吗？
他喃喃道，“可是师尊你说过，人分好歹，魔有善恶。世上没有任何人……天地不容。”
说过吗？时隔多年，沈清秋认真想想。
好像他真这说过！
只是那时有那时日后长远考虑，眼下却更有眼下刀口悬颈之危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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