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从什
时候开始，那辰对愣着发呆这个技能已经掌握得炉火纯青，四周
人渐渐多
起来，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坐两三个小时。
年三十儿还上酒吧来人，大多都无聊得紧，开始有人过来搭讪。那辰
直沉默着，只盯着杯子里酒，过来几个人坐会儿都没趣地走开。
在这儿坐着也没意思，那辰站起来走出夜歌，跨在车上掏出手机，个个翻着电话本里名字。
他很少打电话，尤其不愿意接电话，电话铃声响起时候都会让他心悸，接着就是按捺不住心烦意乱。
所以他电话本上只有十来个号码，翻来翻去也没有能让他在这个时间打过去人，要不就太熟，要不就太不熟。
他坐在车座上，围巾圈圈绕好，帽子往下拉得差不多遮住眼睛，四周风声低下去。
他摸出支烟叼上，火机连着打十几下才着，点着烟深深吸口之后，他扬手，把火机远远地扔出去。
老妈今年状态直不太好，之前来时候，老妈能认出他，会哭着问他过得好不好，但今年他过来几次，老妈都是这样，上次来时候是直接拿着小勺往他脸上扎过来，还好是个塑料勺，但断勺柄还是在他脸上划出道口子。
那辰捂捂腰，那个隐藏在蝎子下伤口莫名其妙地跟着脖子开始疼。
在医院门外直坐到天色暗下去，那辰才发动车子，顺着路往外开，脑子里老妈哭着叫他名字声音挥之不去。
吃证明没毒时候，老妈突然巴掌甩在饭盒上，盒饺子全扣到地上。
“你拿这些毒药来让
吃？”老妈指着他。
“没。”那辰弯腰捡起饭盒，把地上饺子个个往饭盒里捡，刚捡两个，老妈抬起脚脚蹬在他脖子侧面。
这脚力量相当大，那辰只觉得眼前发黑，赶紧用手撑下地才没被脚踹翻在地上。
没等他站起来，老妈脚又蹬在他肩膀上，接着就被跑过来护士和护工拉住。
最后他手指停在安赫名字上。
盯着安赫两个字看半
他有些烦躁，不想回家，也不想去旧车场。
街上已经没有人，鞭炮声也越来越密集，渐渐响成片，听着让人觉得孤单。
他想想，开着车去夜歌。
时间太早，夜歌里人很少，大屏幕放着春晚，整个大厅里人加上服务员估计没超过二十个。
那辰找个角落卡座窝着，点瓶酒在黑暗里慢慢喝着。
老妈很激动，指着他，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，那辰听不清，也不想听清。
“你先回去，她情绪不稳定……”个护士推推他。
那辰没出声，转身慢慢往外走，身后护士低声地劝着老妈，他听到老妈开始哭，他走出大厅时候，老妈突然带着哭腔喊声：“辰辰！”
那辰晃晃，脖子上被踹过地方揪着疼，他没敢回头，跑出医院。
医院外面没有人，北风卷着地上落叶打在他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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