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心疼。
“别哭,”他伸手在项西脑袋顶上胡乱扒拉两下,
“废话,那是因为你,还有认识你人都知道你不是拿不起万手机!”项西眯缝下眼睛,“你现在说你在沙县打工,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,个道理。”
程博衍张张嘴没说出放来,好半天才说:“突然有点儿说不过你……好吧,沙县,那你就加把劲,从沙县做到沙市啊!”
“这种人,”项西指指自己,眼睛里有闪烁着泪光,“也就靠这点希望撑着,虚得很但也得抓着,就怕松劲就摔再也起不来,但你知道吗,就这难,就这边给自己打气还边在漏气儿!沙县?逗你呢!砂锅饭那儿都干不下去还跳他妈什槽去沙县啊,你还信?真他妈天真!”
“嗯?”程博衍愣愣,“怎回事儿?”
“怎回事儿,”项西笑起来,抬手抹下眼睛,突然喊嗓子,“还能怎回事儿啊!烂泥堆里出来,就臭着吧!”
会这说,”程博衍看着他脸,“就算说也没什可在意……”
“你不在意!知道!你不在意!”项西突然往前逼步,盯着他,“但是在意!很在意!你不在意是因为这不是你事!在意是因为这是!接受别人眼光是!不是你!”
程博衍没有说话,看着他很长时间,最后轻轻叹口气。
“别人眼光,”他声音很轻,“你怎知道没接受过?种类还挺多呢,看不起,奇怪,同情,好奇。”
项西看他眼不出声。
“出什事?”程博衍盯着他,“告诉,不说有什事就跟说?”
“说什啊!能说什啊!程大夫又惹麻烦,程大夫又碰上事儿,程大夫又!又!又!”项西喊着,眼泪滑下来,“要都跟你说,你要不躲天边儿去都不姓项!老天爷吃泻药才他妈让你脑充血直拿当朋友呢!就你这根草,敢说吗,敢用劲儿吗!”
项西声音低下去,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:“敢吗,不怕劲儿大给你扯断跑吗……那上哪儿再找根去啊……再也不会有……”
程博衍半天都说不出话来,他直觉得项西自卑,敏感,却也把很多事看透,眼泪这种东西大概不会出现在项西脸上。
现在这跟崩堤似眼泪,让他有些手足无措。
“不过还是要说对不起,没有考虑你感受。”程博衍说。
“没生你气,”项西退两步,靠在洗手台上,“只是觉得……郁闷。”
“在沙县打工很郁闷吗?”程博衍看着他,“都是凭本事吃饭,现在有多少能力就做能力范围里事,只要努力谁也没资格说你。”
“说轻松,”项西笑笑,“这就跟拿着万块手机人跟拿着百块手机人说你手机挺好,实用。”
“拿百块手机也不会有什感觉。”程博衍皱皱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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