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包车是二盘,后座都拆空,项西坐在个纸壳上,往右偏过头想往车窗外看看,但被大健脸挡住,往左看他没有尝试,左边是二盘。
“盯你很多天知道,”二盘贴在他耳边说,声音里透出带着狠劲儿兴奋,把项西手机摸出来,放在脚下狠狠踩,“真是送走个又个啊,还知道先顺小道走远才叫车呢。”
“小展,这多年,对你不薄……”平叔在前面说,语气挺忧伤,“小时候就不让省心,这两年还越来越养不熟。”
项西沉默着,手机是个破手机,交200块话费加1块钱送,不过他用三年,都培养出感情来,听着它在二盘脚下发出碎裂声音,还挺心疼。
车路往西开,车上人都不再说话,项西盘腿坐着也不出声,二盘大概是想看他痛哭求饶,但他始终沉默让二盘很不爽,在他胳膊上掐灭个烟头。
夜深,离天亮还得挺长时间,从住院部走廊窗户看出去,能看到不远处街道,闪着霓虹,偶尔飞驰而过车灯。
这种看着还挺繁华景象却让程博衍感觉有些寂寞。
小时候他挺喜欢拿着望远镜趴在窗口往外看,远处高楼,附近学校操场,路上来来往往人……半夜里站在树下身影。
程博衍眯缝下眼睛,医院外面路边树下有个人影晃晃,不知道是不是太累有错觉,程博衍总觉得自己看到那人羽绒服袖子上小道荧光色。
每次看到项西,他都穿着同件羽绒服,很旧,袖子上有个荧光黄色三角型。
个地址他记得很清楚,平叔捡到他地方,是条能出城土路。
如果李慧命大,顺着那儿也许就能跟馒头样用雪地徒步行走方式开始另种人生。
干完这件事,项西没有趁黑回17号。
他去趟同奎胡同,把自己放在那里东西都整理好,用个小包装上,随时可以拎上就走。
平叔那儿回不去。
车颠簸阵之后停下,大健拉开车门跳下去。
项西没动,看到外面缩成团哭得眼泪都
他打个呵欠,辆面包车停在路边,车上下来两个人,跟树下身影面对面站会儿,那人上车。
程博衍揉揉眼睛转身离开窗户,还有两份住院病历要补完。
有点饿,但没东西吃。
明天早上吃点儿什呢,煮几个饺子吃吧,冰箱里还有老妈之前包好拿来饺子……
“小展,你何必呢,”平叔坐在副驾驶上慢条斯理地说,“闹得大家连觉都睡不成。”
无论李慧能不能跑掉,他都回不去。
他之所以直没有理会李慧求助,是他根本不知道有什办法能帮她,李慧自己也不知道。
平叔没有多大本事,却足以把他们死死地钉在这里,无论怎动,都会撕心裂肺。
项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会突然决定这做。
只是很清楚这种自绝后路方式,倒是能改写自己“人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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