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摸摸口袋里块糖,往垃圾筒旁边走两步,又停下。
最后他跟狗面对面地蹲着听会儿鞭炮声还是转身走,他怕这狗再跟着他。
他现在保护不任何东西,连条狗都保不住,事实已经证明。
奶奶家客厅里摆两个桌,桌大人,个小桌坐着孩子,今年过年人特别齐,他们家,二叔老叔加上两个姑,几家人从老到小都齐。
程博衍坐在奶奶身边,屋里热闹说笑声和孩子尖叫充斥着,俩婶婶隔着桌子跟老妈喊着话聊天儿,奶奶跟他说话他都得把耳朵凑过去才听得清。
“哎……”项西闭上眼拉长声音叹口气。
“怎?”馒头问。
“困。”项西说。
除夕那天大健买堆烟花鞭炮回来,还带个女回来,土浪土浪,项西看不顺眼,不过没表现出来。
这女是个小饭馆服务员,比他们好多,起码有个能正经跟人说职业。
屋里走,声音很低地说句,“就看你怎找死呢。”
回屋,大健已经躺床上,抱着个手机不知道跟哪个女起腻。
项西洗个澡,进另个屋,这屋有张床,他跟馒头挤,床上铺盖都挺齐全,就是床板硬,项西连着好几个晚上都睡不踏实。
馒头进屋也抱个手机坐椅子上,不过视线没往手机上落,盯着地板出神。
自打那天提过次要走之后,馒头这种状态就挺多,冲着个地方发愣。项西不知道他想法,但看这劲头,他还是没打消想走念头。
“你爸给你压岁钱没!”奶奶问他。
程博衍笑:“都多大还给啊?没给。”
“给他压岁钱直给到你出生呢!”奶奶转头看着坐在另边老爸,“你怎这抠?”
“怎就抠?”老爸
像他们这样出去跟人说自己干嘛,都得现编瞎话。
几个人在屋里窝下午,包饺子,那女还做几个菜,手艺凑合,像是在饭店拿过剩菜水平。
夜里他们张罗着放鞭炮时候,项西穿上外套出门,在大街上漫无目地转悠着。
四周开始不断响起鞭炮声时,他在个垃圾筒边上看到只狗,蜷缩着,看来是第次经历过年,被这些响声吓坏。
项西本来还想着,自己那条狗,过年时候就拿个纸箱给它装上放在后院,结果也没机会。
项西枕着胳膊看着天花板,虽然觉得馒头是在找死,但他还是能理解那种期待,期待换种生活,脱离现状。
但是,对于项西来说,他没有比较,他从记事起,过就是这样生活,坑蒙拐骗,满嘴瞎话,偷东西打架,平叔给他唯生活。
他不知道如果有天他离开这样生活,会有什样另种生活。
比如……程博衍那样?
项西笑笑,不知道自己怎会想到程博衍,那人跟他根本不是世界,就算不过现在生活,他顶多也就是街上打零工,推着车卖早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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