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
手其实是有些抖。
奶茶溅
半在谢清呈脸上，半洒在衣襟处。
滴滴答答，黏黏腻腻，似段剪不断，理还乱纠缠。
塑料吸管碰伤谢清呈嘴唇，玫瑰色血珠渗出来。
贺予盯着，片刻
贺予：“今天
从外面给你带些吃，你应该会喜欢。”
谢清呈机械地抬起眼：“烧已经退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该兑现你自己承诺。”
贺予顿下，把塑料袋递给他，没有理会谢清呈话，而是自顾自地说：“趁热喝吧，冷就不是什
好味道。”
“所以现在什也给不你。恨也给不。”
谢清呈缓然闭上眼睛。
“你想怎样。就由着你去吧。”
那瞬间贺予看着他垂落睫，时间竟,bao怒地几乎要把谢清呈由血肉至白骨地撕裂拆碎掉。可他看到谢清呈手上点滴，脸上苍白，他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住。
关灯，他在谢清呈身边躺下，床太大，两人又刻意分开距离，中间空荡荡都是冷意——贺予眼眸血红地望着天花板。
不着边际东西。
有时候贺予也不说话，就那看着他，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，世上也许只有谢清呈个人受得住。
最难受是换药阶段。
贺予不允许其他人给谢清呈涂药，全都是他自己回家之后亲自做。谢清呈开始还会反抗，脸上露出些鲜活，狼狈神色。
但从他们那次冰冷对话之后，谢清呈似乎麻木，他什表情也没有，什反馈都不给，由着贺予替他上药，好像贺予是个机器人样。
“你这里不是医院，不会住上辈子。”
贺予沉默，几秒钟之后，他自己把塑料袋打开，里面是两元杯那种老式奶茶。
“你真不打算喝点吗。”他面无表情地问他。
谢清呈：“不打算。”
仿佛这些日子以来所有隐忍堆叠到极限，谢清呈所有冷硬、麻木、寡淡、自封闭……终于彻底击碎贺予心堤。贺予忽然满面阴鸷地起身，猛地把那奶茶抄起来，掰开谢清呈嘴就往里送。
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做，只会让他们之间关系变得更加支离破碎。
但他就是不想让谢清呈走。
好像哪怕谢清呈死，朽成枯骨，他也要他留着。
留着会让自己痛苦，而痛苦，至少胜过那三年孤独与麻木.
到第五日时候，贺予从外面回来，拎着个塑料袋。谢清呈烧热终于退下去，只是脸色看起来很不好，人也无精打采。
冷,bao力比尖刀子更伤人。
焦躁在贺予胸臆中与日俱增，有次他上完药之后实在忍不住，厉声问谢清呈：“你为什不看？你现在连恨都不肯给吗？”
他问两三遍，谢清呈才转动琉璃色眼珠，目光缓慢地在贺予身上聚焦。
“根本没有资格恨你，贺予。”他终于说话，“三年前到底是对不住你。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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