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贺予嚷嚷着说:“才没有学你呢!点也不喜欢你!点也不崇拜你!”
他其实从来也不值得贺予去崇拜。
贺予做比他更好。
他比他们所有人……都要好得多。
谢清呈闭上眼睛,苍白秀长手指抚上石碑,凿下第道笔画……
什?
似乎再也没有资格说下去。
谢清呈闭上眼睛。过好久,他把那无法说出口字句咽下去,那些无形字句仿佛割破咽喉,他咳嗽着,肺腑间隐隐都是血腥味。
“……不会活太久。”他轻声道,“最后几年,整理老师书,也就该来见你。”
“不知道那个时候,你还愿不愿意看到。”
“谢谢。”
殡葬员浅鞠躬,离开,把最后时间留给这对生死相隔人。
谢清呈慢慢地在冰冷墓碑前跪下来,手指抚上那空白片白玉石。他没有流泪,失去光明眼睛仿佛再也落不下泪来。
他说:“小鬼。”
“要走。”
等着顾客来把亡人遗骨安放。
可谢清呈没有贺予遗骨。
警方找到遗物也仅仅只是碎肢血肉,更不会交给他,他不是贺予任何人。不是亲人,不是朋友……也不是爱人。
他所拥有,只是那双小小泥龙。
他把它装在楠木盒里,轻轻地搁进墓穴里。殡葬员见过千奇百怪未亡人,因此什也没有多问,配合着他,把墓封上。
夕阳西沉,远钟响起时候,他跪在满地尘灰里,他手臂本就受过伤半残,只有只可以使上全部力气,刻字时候很艰难,手指上斑斓见血。
他没有在意,只看着那行行新刻下字
谢清呈手指轻抚着石碑,就像曾经抚摸过贺予额头。
“对不起……让你喜欢上这样个人……”
“到最后,也什都没能给你……”
“令你很伤心吧……”
他慢慢地坐直身子,握上刀具,他看着那石碑空荡,他要凿刻上贺予名字……可是在落刀瞬间,竟不知为何,他忽然想起贺予小时候偷偷背着他去纹身,然后又被发现时样子。
“知道你怨。是不好……直待你狠心……总是希望你个人也能好好地,能够独自走出阴影,可是忘你需要座桥……而没有把那座桥给你。”
“你恨吧。你怨也是应该。”
额头抵着冰凉彻骨碑。
谢清呈轻轻低语,声散在风里:“对不起。你和说过那多次喜欢,却次也没有告诉过你,小鬼,其实也……”
他停下来。
“先生,这是您要工具。”封墓,殡葬员把刻字刀具递给谢清呈。
墓碑上没有字,空。
定碑客人从开始就说不需要他们刻任何东西,只请他们把凿石刀带给他。
这样要求也并不算孤例,有人会想亲自把逝者名字刻在碑上,仿佛可以就此刻入活着人心底。
谢清呈接过刀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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