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予见他不说话，又问：“会开完
？”
“什
……哦。”谢清呈想起自己在治疗室内和贺予说
谎。
他说自己去开会，贺予就真相信他去开会。
点也没怀疑他，谢清呈在他眼里形象是高大。
他只在原地默默等他。
谢清呈心里那种分崩离析感就更重，他觉得贺予今夜站在这里，就像要碾碎他城防。
他没想到自己家门口还坐个人。
“……贺予？”
贺予原本在他门口眯着眼打瞌睡，都已经睡着，听到谢清呈声音，立刻醒过来，起身道：“谢哥。”
“……你怎会在这里？”谢清呈刚做完治疗，身子还很痛，又虚弱，实在没有办法应付眼前这个小鬼。
他下意识地扯下自己衣袖，把手腕上痕迹遮去，他不想贺予看到他接受治疗时手铐勒痕，否则还要面对贺予诘问。
药用量，来尽量地平衡RN-13对于脏器伤害。
他身子就像个破漏药罐，他在不住地往药罐里填入所需要药物，拆东补西地，想要让自己活得更久点。
毕竟秦容悲情况还未完全好转，而秦慈岩著述他也没有完全整理结束，他知道那些东西对于老秦而言有多重要，几乎就是秦慈岩灵魂叠加着生命。
至于他自己——
他是算得很清楚。
他说：“对，开完。”
贺予又笑，很温柔：“累不累呀。这迟，肯定累着吧，饭吃吗？”
谢清呈发现贺予边说话，边下意识地动动脚，他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步入六月，虫多，贺予又只穿着学生款运动裤，露出大半截小腿，也不知道在这儿喂多久蚊子。他想，贺予还有点虫咬性过敏体质，于是也不和孩子站门口侃。
他知道应该赶贺予走，这才是对。
走道里光线黯淡，贺予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动作，他调整下自己单肩背包，又提起手里拎着塑料袋，朝谢清呈笑：“晚上路过家唯新奶茶店，和
们在清骊县去过那家看上去差不多。进去看，哇，果然有卖两元杯珍珠奶茶。就给你带回来。”
“……”
男生半是埋怨半是玩笑地说：“也不懂这玩意儿哪里好喝。”
“……”谢清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治疗做完太虚弱，连同心脏都变得无力，以致于它面对贺予，竟然有些承受不住岌岌可危感。
片刻沉默。
他是个已经离婚男人，没有孩子，不打算再婚，妹妹已经出落得很优秀，足以照顾日渐年迈黎姨，至于对因为调查他父母死因而牺牲陈黎生，他也有个交代，他已经让陈慢渐渐地从兄长死亡阴影中走出来。
生活中，所有必须由他完成事情，他都已经完成。
再也没有谁，是不能离开他。
所以，那个把自己东拼西凑，缝合完毕，回到人间破布熊偶，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开.
谢清呈回到教工宿舍楼时，已经很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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