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呈说:“她工作上有些事,不在沪州。不过您有什想和她说话都可以告诉,会转达给她。”
“唉……不敢再麻烦啦。”庄志强咳嗽着,缓慢地摇摇头,“真不敢再麻烦。”
他浑浊眼睛望着天花板:“就想请你们……你们以后见到她,和她说声谢谢……谢谢这个小姑娘……她、她叫什名儿啊?”
“她叫谢雪。”
“谢雪啊……”老人直蒙着层迷雾眼睛像是透进束光,丁达尔效应出现在个垂死长者眼睛里,“哦……她名字里,原来也有个雪……这真是……这真是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贺予说,“们正好在外面有事,还没睡呢。”
庄志强像是稍微安些心,他擦擦泪,紧紧攥着贺予手:“……唉……知道快不行啦,……请你们过来,实在是……实在是很想和你们说声谢谢。”
“来沪州好几次,在外头流浪那多年,想着自己辈子也没做什亏心事,却不知道为什,临老,过得那难受……这心里真是苦……”老头子说到这里,又忍不住重重喘口气,抬手抹抹泪,“真苦。要不是遇见你们这些好心人,可能……可能连个最后歇息地方也没啦,可能就死在马路边,凉亭里……过好些天,尸体才能被人发现。”
庄志强越说越伤心,情绪也逐渐激动。
看样子,他简直是想爬下床来,给最后收容他人叩两个响头。
清晰。
他记得自己是怎被救助到这里来,说想见见那几个年轻人。
贺予和谢清呈驱车赶到宝山疗养院时,庄志强正躺在加高护理床上,半眯着眼睛,似寤非寤。
“老爷子,们贺院长和谢先生来。”护士轻轻地唤醒庄志强。
老人从浅眠中悠悠醒来,目光在两人身上聚焦。
贺予听到这里,心中忽然动。
他问庄志强:“老爷子
贺予立刻把他按住,扶他重新躺下,谢清呈也是。
庄志强头脑是比先前清醒很多,这也意味着他生命确实即将走到尽头。老人生都过得很坎坷,只在人生最后程遇到过难得善良,他淳朴品质让他定要在离世前亲自和他们道声谢,好像这样做,他才能与这个世界两清,而后安心离去。
谢清呈和贺予陪他好会儿,老人情绪平复下来,然后问:“那个……那个小姑娘呢?”
他说是谢雪。
而谢雪此刻躺在另家私人病院接受着罕见病阻断治疗。
“啊,是你们。”庄志强胸腔像是台老式散热器,在费力地运转着,往外散发着最后点活人气息,“是你们啊……”
他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,但被贺予阻止。
“老爷子,您躺着就好。”
老人嘴唇颤颤,每次呼吸都很沉重,他似乎有非常多话想对他们说,但话还未出口,热泪就盈于眼眶内,继而潸然滑落下来。
“……没打扰你们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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