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予躺在床上,隔着落地玻璃门,听不见谢清呈在和吕芝书说什,但他可以看到,谢清呈不断抬手揉按着眉骨,似乎在谈话间压抑着什情绪,到最后,谢清呈明显地言辞激烈,那晚上,他是生气。
谢清呈站在阳台上,拿着手机,对着吕芝书说很重话,眉眼间都是戾气——
其实真没有必要。
贺予在枕被间看着他和自己母亲努力沟通样子,这样想着。
真没有必要。
“倒过来念都没年纪大,个子窜得再高也是个读初中小鬼。”
“谢清呈!!”
谢清呈顿下,依旧淡淡地,但声音里竟好像带着些越界笑意:“贺予。想不到你这崇拜。”
“谁崇拜你!!”
“你喜欢雪莱?”
这下可真是踩痛小龙崽子。
男孩子登时急赤白脸,但又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得狠狠用眼神剜着谢清呈,那脸色难看像吃剧毒蘑菇样。
“你是在学吗?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贺予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要走,“这是纹身师设计,谁要学你,你点也不帅,点也不好看,点也不喜欢你品味……”
但他可能高估自己身体情况,迈没两步,脚下就阵虚浮,好像踩着棉花,然后眼前天地旋转,等他反应过来时,他已经像小时候那样被谢清呈拦腰抱起来,扛麻袋似扛在肩上。
谢清呈已经先他步反手攥住贺予胳膊,然后撩开贺予长袖——
谢清呈:“……”
贺予:“……”
谢清呈:“你去文身?”
贺予:“没有。”
这种讨来关心,求来怜悯,又有什意义?
后来谢清呈推门进来,贺予为不让自己更加心烦,在他进来之前忙转过身闭上眼,佯作睡着。
“才不是!喜欢坟墓!”
路吵嚷。
直到现在,贺予都不知道,当时那点明显不属于医患之间浅淡笑意,是不是他那时候烧得太重,因而产生错觉。
更何况时间过去太久,很多细节贺予都记得不再那真切。
但他仍能清晰忆起是,那天夜里,谢清呈把他背回卧室,给他打针抗过敏,然后就去卧室露台和吕芝书通很久电话。
问题是,那时候贺予确实还很小,甚至不到谢清呈腰。
而现在……
贺予几乎是气急败坏转过头来,也不装乖,捏住谢清呈后脖颈:“你放下来!太丢人……”
“不想给你个过肩摔,就把你小破爪子从脖子上挪开。”
贺予:“……你先放开!都十二岁!”
“你这手腕上不是文身药水?”
“……”
“你没事找事吗?你才几岁?学校允许你这做吗?”
“……”贺予不吭声,但看不见龙尾巴在身后猛烈而焦躁地拍打。
谢清呈目光在他手腕和他脸之间来回逡巡,半晌之后,他好像明白过来:“……贺予,你是不是……在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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