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清呈是个很理性人,他不会在个愚蠢误会上浪费太多感情。
理性地考虑下,现在更重要,其实是贺予目前状况。
他这回算是亲身经历次贺予现阶段发病,很神经,而且还只是半发病,还是控制住情况。
那要是完全犯病呢?那还得?
贺予情况或许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乐观。
真他妈见鬼。活见鬼。
替贺继威看孩子看到这份上,贺继威是该给他钱,不给钱说不过去。他回头就应该找贺继威要去。
谢清呈沉着脸缓好会儿,抬手按着隐隐作痛太阳穴,然后把龙头拧上,走出去坐在床边沙发椅上发呆。
他出去时候,贺予已经药效上来睡着,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样子很乖,就和他平时那三好学生十佳楷模样子没区别,完全不是刚才那个对他纠缠不休畜生。
谢清呈看得阴沉,拧开宾馆赠送矿泉水想喝口消消火,但嘴唇碰到瓶口就猛阵抽疼。他嘶地抽口冷气,抬手摸,发现自己嘴唇竟已被贺予咬破——他活三十二年,还从来没谁敢咬破他唇角。谢清呈脸都黑。
眼睛,半晌,轻声地:“…你知道吗……找不到桥……”
“什?”
“找不到……走不出去……”
“……怎也走不出去……”
这几句轻声喃喃,不是和谢清呈说,不是和任何人说,他说这些话时候神情很空洞,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,他仿佛是对着片黑暗发出呓语。
谢清呈闭闭眼睛,他早料到如果贺予恋爱,病情肯定会出现定程度波动。
那天他在岛上阻止贺予去告白,不仅仅是为那个姑娘考虑,也确实是把贺予也考虑进去,可是贺予不听。
贺予和他说:“十九年,没有伤害过任何人,只是喜欢个人,可不能有这样权力,是吗?
他重重放下矿泉水瓶,也不管贺予喜不喜欢,点根烟开始在房间里抽,让躺着睡觉小畜生吸够二手烟,他才把烟屁股摁灭。
……算。
算吧!
最后他想,他妈亲就亲。还能怎样?
他是个男,不会有什损失,除恶心点,倒也没任何问题。而且归根结底,这不过是个误会。
贺予慢慢地合上眼睛,睫毛轻轻颤抖。
谢清呈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桥,他今晚快被折磨疯,他忍着怒气和不适,面容紧绷,把人丢到床上,扔床被子给他,然后转身就去洗手间刷牙漱口。
谢清呈有些性冷淡,不喜欢和人产生不必要肢体接触,更别说是被同性亲吻。
他恶心得不得,自来水从龙头里哗哗地流淌出来,洗半天,掬起捧水浇在脸上,撑着流理台,总算缓过神智,抬起眼来看着镜子里自己还淌着水珠脸庞。
年轻人感情就是笔烂帐,随便翻翻都会鸡毛乱飞,如果不是犯到他头上,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这账本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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