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快。
到时候是容他们生，还是由他们死？花破暗懒得去预设这
多，这些人在他眼里就像秋后
衰草，并不是他会提前操心东西。
令他在心里反复狎昵地构想着，思忖着，不知该如何安置，只有
个人，那就是他踩过第级台阶——修真学宫宫主沉棠。
贬黜他为庶人？
不不不，不够意思。
他还给他起
名字，叫他花破暗，哪怕在长夜中，也能花开破暗。
所以唤出“师尊”二字时，从开始虚情假意，到最后，都是真心。
只是，他那时候是如此地亟欲攀登权力高峰，只是对他而言，憎恨和野心始终占据着上风。这些真心最终并没有改变什，甚至他也很清楚，沉棠世家是彻头彻尾君上人，当年推翻自己先祖家族里，沉家是其中最重要支。
他能对沉棠有真心。但他绝不能对沉棠心软。
因果业报？
君上禀奏，破例收你为弟子，你好生歇养，待恢复便随
出入学宫。”时，花破暗知道自己第步险棋是赌对。
沉棠这个愚蠢善人，果然没有令他失望。
之后他便肆无忌惮地利用沉棠同情，在沉棠身边扮得可爱又驯顺，逐渐成为沉棠最亲密弟子。
因为老师信任与支持，他日趋强大，于野心棋盘上落下枚又枚正确棋子。离他想得到东西也越来越近。
但其实，他也不是没有过内疚。
由他继续在宫里教书？
太过乏味。
挑断他手筋脚筋，关入牢狱之中？
……可为什呢？沉棠到底是对他极好，从未有仇，何必关他入牢笼。
但只要
咎由自取？
他不知道。
总之花破暗最终也没有改变自己前驱方向，他战胜自己内心纠结，继续窥探沉棠秘法，暗中研习那些为人所不齿黑魔禁术，然后将沉棠教给他光明之术篡改，化作黑暗邪法。
最终，举兵谋反。意欲推翻重华王朝。
那年，他率着数十万随扈，领着血魔兽净尘兵压母邦时，内心狂傲与意气风发可想而知。路上他设想着破城之后，举国跪拜，向他这个从前无人看得上奴隶俯首称臣，哀哀乞求条活路。
看到沉棠毫无保留地把法术教给他时候，见到沉棠心无城府对他露出笑容时候，收到沉棠赠与他寒衣时候……
他不是没有怀疑过，自己所做所谋，是不是错。
有次，他高烧昏迷，醒来时看到沉棠在桌边疲惫地支颐浅寐，手边还有盏已经烹好药汤，他看着沉棠那张清癯温雅美好侧脸，心忽然疼得那厉害。
其实这些年，他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，看着沉棠不在意别人指责，耐心地教他，指引他，他瞧着沉棠与他人辩论，说奴隶之子秉性纯善，又有什不可教化。
他吃过沉棠送给他糖葫芦，喝过沉棠为他熬粳米粥，涂过沉棠赠与他伤药……沉棠贵为学宫之主，却从没有因为他出身而薄待过他分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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