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几乎是噎会儿,才问道:“……怎就原本对她有意?”
表叔道:“你若不是原本对她有意,她何至于在洞庭水战时为救你,自损至此?她既然曾经能够那样对你,定是因为你待她亦是不薄,否则谁会无缘无故为旁人做到如此地步?难道你想说是梦泽自作多情不成?!”
墨熄当然不可能为撇清自己,就把“自作多情”这样判词扣在梦泽身上。表叔见他沉默,愈发得劲儿:“如今她身子垮,年岁也大,你便看不上她,急着与她划清界限。人都说羲和君是个有情有义君子,原来你非但不是个君子,还是个负心薄幸卑鄙小人,无耻之徒!”
最后八个字说抑扬顿挫掷地有声,帐篷里沉默许久,忽有人清脆抚掌。
“真棒,讲完吗兄弟?”
“这多年来敬重梦泽,感恩于她,人前人后说无数遍,没人听,你们听风就是雨,言之凿凿只道随时随刻都准备娶她。”
墨熄顿下:“梦泽若真嫁入羲和府,到底是对她好,还是对你们好?”
表叔面色渐渐有些发黄,眼神闪躲道:“羲和君,你这说是什话……”
“问你啊。”墨熄森然道,“心造势,甚至不惜污蔑自己侄女清白,你们这支慕容旁族为是什你自己心里很清楚。又何必再来问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表叔肥厚如猪肠嘴唇哆嗦半晌,眼珠子四下乱转。却也因为心虚而说不出更多话来。
行径,却还说等造谣,你你你,你凭什啊你!”
墨熄站起来,琉璃珠般冰冷眼瞳下睨,冷冷淡淡地看向他。
“因为那个人,并非梦泽公主。”
“!!!”
如果说方才墨熄承认自己与人有私情已是悚然,那这句话说出去之后,满军帐气氛都像是绷断弦弓弩样,骤然碎灭。
表叔转头看,见拍
墨熄直起身子,有些恹恹地闭闭眼睛。
正当他准备结束这场对话时,那表叔却忽然重新想着块新立足之处,扬眉急急喝道:“墨熄,你……你你、不用编排别理由!看你、你就是个冷血薄情之徒!”
“……”
“梦泽自幼与你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谁不知道你原本对她有意?”
墨熄凤眸都睁大,在这番争执里他有过错愕,有过厌恶,有过愤怒也有过倦怠,唯独没有过茫然。但表叔这句话几乎都要把他给震懵。
其余人自是不必说,就连顾茫都睁大透蓝眼睛,愕然地盯着墨熄看。
墨熄走到那表叔面前,伸出手,抬起那张肥腻脸,低声道:“真已经忍你们太久。”
“自梦泽救那日,近十年,你们日日编造,句句讹传,今日竟直接传至面前。前辈,就想问你句——有意思?”
“……”
“传与梦泽有情,传与梦泽有私,你们是觉得只要说多,就真会娶她为妻,还是因为觉得你们解胜过自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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