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会儿,不见墨熄回答,君上便兀自接下去:“周鹤跟孤说,今日他在践行孤授任给他黑魔试炼。正进行得好好,外面就闯进来个人。那个人不顾他劝阻,也全不把孤命令看在眼里,意孤行要带试炼体离开。甚至还违背训诫召唤神武,就差让司术台修士血溅当场。”
“羲和君是不是觉得这个截胡之人乃是个大*大恶之徒?”君上又转过枚天珠,嗤笑道,“孤当时也是这觉得。直到周鹤告诉孤,救人那位英雄——”
他缓然抬起眼来,虚弱脸庞上,双眸子却寒锐至极。
“是你。”
两个字犹如从齿缝里截碎道出来。君上坐直身子,深邃眉弓在眼窝处笼出浓重阴影。君臣二人隔着燃烧着炭盆相望,热气和熏烟上窜,彼此眼里脸都被模糊得有些扭曲。
着拂尘退出来,躬身对墨熄道:“羲和君,君上有请。”
墨熄迈进殿门——他贯不喜欢来这座殿厅,因为朱雀殿地毯铺实在太厚,只要进门,他脚掌就会深陷到柔软垫子里,仿佛只落入泥淖野兽,又像堕入蛛网虫蛾,股身不由己感觉就会顺着脊骨森森然爬上来。再上乘香薰都驱散不掉。
赵公将殿门合上,珠环翠绕朱雀殿里流散着沉甸甸香味,仿佛连空气都粘稠,无法搅动。
这个时节,天气已经有些热,但朱雀殿中央仍生着盆炭火,熊熊烈焰烧得正旺。君上正侧坐在张沉檀小榻上,裹着厚重狐裘,垂着眼帘,转着掌心里菩提天珠手串。他脸色很差,很白,就连火光镀在他脸上也无法给他添上星半点精神。
听到动静,君上转动珠子手顿下,随后声叹息比纸还微薄:“羲和君,来啦。”
君上阴鸷道:“羲和君,你太令孤失望。”
“孤问你,孤在将顾茫交给你那时候,跟你说过什话?”
“……”
“孤当时就告诫你,以顾茫犯下重罪,早当处以极刑,之所以还留他活着,只是因为他身上燎国法咒值得钻研。有朝日他注定将被提作试炼之用,孤希望那时候你不要忘记自己是谁,头脑热站在错误地方。”
这些话语确实是君上曾经与他申令过。当时他听在耳中只觉得沉窒,可如今再次
墨熄没有说话。
事实上从他看到真相那刻起,他就有过滔天愤怒,想要立刻进宫质问君上诸多事情——可是顾茫直未脱险情,他也无法抽身,直到姜拂黎兼程赶回开始替顾茫稳住状况,他才终于能到宫里来,面对这个其实早已知道切男人。
而当他真站在君上面前时,他愤怒更深,但却不再如初时那般剑拔弩张。他可以勉强压抑下自己怒火爆发,盯着裹在狐裘里那个君王。
君上道:“今夜找你前来,也无甚大事。只是周鹤方才禀奏孤件奇闻,孤觉得应当与羲和君同赏。羲和君有兴趣听听吗?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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