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声。
顾茫颅内灵流细锁竟然尽数收回来,重新化作把血迹斑驳匕首形状。
周鹤大吃惊,竟是后退步,瞪着失败神武,又抬头瞪着顾茫,渐渐地面如土色。
怎会……?这个人究竟是为什……
他未及想完,顾茫已弓下身子,鲜血从他额侧伤处汩汩流下,可那并不算什,他五脏六腑心血都像是在方才那瞬耗透。他佝偻着,不住地痉挛哆嗦着,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口鼻呛涌出来,勒在他唇舌间纱布已经被尽数染透。
好像是个被逼到绝路幼兽,在哀哀地看着面前猎户。
他意识反抗换来猎鹰锁链更疯狂穿刺,顾茫蓦地发出撕心裂肺恸嚎,他脖颈经络,bao突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他被纱布堵着嘴,却还哀泣着发出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含混悲号:“不要……”
求求你,不要……
不要抢走神识。不要抢走记忆。
才刚刚拥有它们那会儿啊……
自己血肉、兄长、良知、爱侣、清名。
什都没有。
他甚至都忘自己是谁,甚至都以为自己确实叛国叛邦,以为自己确实不择手段。
他甚至曾因此痛苦地跪在墨熄面前,跪在慕容怜面前,跪在战魂山那些英烈墓碑前,个个地叩首,想着如何能够重头来过。
后来天见垂怜,时光镜阴错阳差令他恢复那些叛邦前记忆,虽然这些记忆是那得痛,但是至少——
也就在这时,周鹤听到修罗间外传来嘈杂响。
似乎是守在外面司术台弟子和什人吵起来,可是周鹤时有些茫然,有些反应不过来,直到石门轰然打开——
周鹤见到个和顾茫差不多样狼狈男人立在修罗间外面。所有弟子都围着他,阻拦着,却又不敢真动手,只怯怯地簇在他周围。
周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,他喃喃道:“羲和君……”
还来不及去看看北境军,看看曾经与同行那些少年如今都成什模样。还来不及在重华街头巷陌走走,看看邦国有没有比从前更好。
还没来得及,去唤魂渊边,去埋葬大哥头颅那颗老槐树下祭壶酒,焚株香。
还没来得及将那傻公主后路安排妥当……
不想忘记。
不想!!!——竭力相抗让周鹤手中神武竟发出嗡嗡颤鸣,猎鹰像是扑杀不到猎物般爆溅绝望又愤怒华光。
至少他能知道自己是个密探,是个卧底,是重华刺入燎国肺腑把先锋之刀。
他不是叛徒……
顾茫眼泪成串地滚下来。他能有就那点点,他只想记得自己是什!
为什还要夺走。
他嘴被堵着,什话也说不出,但那双蓝眼睛几乎是哀求地望向周鹤——这是试炼到现在,顾茫第次用这样眼神看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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