燎国国师。
顾茫记得当时自己单膝跪地,俯首献上自己投名状——卷重华近百年来秘法创立玉简。
虽然已和君上商量,剥去最重要几大法术,但这卷轴仍可谓是最重要重华邦国机密之。燎国群臣看到这玉简所有人眼睛都是发亮,就连燎君也情不自禁地抻长脖子,面露喜色,亟欲翻看。
唯有国师人,透过那张眉眼弯弯黄金假面轻笑出声来:“顾帅,献礼先可不议,不如先来谈谈你为何要叛重华罢。”
顾茫便将凤鸣山之败后遭遇义愤填膺地与燎国诸君陈说,说到义兄被斩首处,竟是声泪俱下,几番哽咽。
当年他投敌燎国,对方初时不敢信任,亦是百般试炼、施尽毒法,这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句秘密,周鹤又怎可能做到。
“没关系。”周鹤道,“你会儿就不会在意这种冷。”
他说罢,抬起手,指节屈下,与他配合试炼随扈们看着命令进入修罗间。周鹤道:“开始吧。”
顾茫抬起眼睫,透过浓密长睫毛,看着那个个月白长衫司术台修士阵列排开。那些人手上都拖着只木托盘,里头放着匕首、蛊虫、法器、还有伤药。匕首是用来割开血肉,蛊虫和法器是用来进行黑魔试炼,伤药倒是金贵很,上品天香续命露,在危急时可以吊住他口气。
离他最近那个修士托盘里放着卷雪白绷带,顾茫知道那不是用来包扎,是用来垫住他牙齿,以防他咬舌自尽。
向习惯把试炼体当做牲畜来看周长老居然生平第次——对于剖析对象产生点好奇。他禁不住思考,顾茫此时在想什?
而顾茫简直就像窥见他内心发问似,缓缓睁开眼睛,湛蓝眸子望向他。吐出个字来。
“冷。”
冷?
就只有这个念头吗?
其实在他投奔
顾茫闭闭眼睛。
在他现有记忆里,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见识如此阵仗。
第次是在燎国——对,尽管时空镜没有归还他所有叛国之后记忆,但或许是因为太痛苦,这段却是例外——
那时候他将陆展星头颅在唤魂渊之畔埋葬,然后他按照和君上商议,佯作被逼到绝路负气而反,投敌燎国。
燎国大殿铺着金红色砖石,整个厅堂犹如烈火烧灼,满殿文武俱如妖魔鬼怪,各有各诡谲之处。年轻君王戴着冕旒坐在高高王座上,他才不过个十六七岁孩子,根本镇不住他座下这些乱舞群魔,真正做主是君王身边立着那个戴着黄金覆面男人。
周鹤盯着那双透蓝眼睛,似乎想从里面攫得些更刺激情绪。
但是没有。
怎可能会有。只要顾茫不想,周鹤怎能够发现他星半点真实情绪——顾茫是什人啊。
君上钦定卧底。
潜伏在燎国长达八年密探。背负着无数误会、指摘、谩骂、人命、自责,还能咬着牙坚持着条路走到黑顾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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