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江夜雪问,“是什?”
墨熄上前,将黑底金丝线乾坤囊放在江夜雪身边案几上,说道:“玉简。”
江夜雪原本还淡淡,听之下蓦地睁大眼睛,脸上血色蓦地褪去,他几乎是难以置信:“你……难道去盗载史玉简?”
墨熄对自己“盗走玉简”未置词,他抿抿嘴唇,低头将乾坤囊丝带抽开,倒出些碎片在桌上。载史玉简发出幽幽荧光,支离破碎地摊在江夜雪眼前。
“玉简被人毁。”墨熄言简
江夜雪原本就生儒雅无限,眉眼似春日里水面上飘着柳絮般柔和,皮肤又似冬夜连江新雪白皙,此时沐浴新出,更是犹如块浸润过温泉水和田美玉,能让人轻而易举地就被他抚平所有疑虑与焦躁。
“学宫有许多炼器书籍,小舅应当是来这里借书,而不是来见。”他顿下,又笑着问道,“还有啊,这晚,也没想到会有客来,家里弄成这样也没收拾,反倒先去洗澡,让羲和君见笑。”
墨熄道:“抱歉。是叨扰。”
“你是过命兄弟,有什叨扰不叨扰。”江夜雪来回打量他番,忽然道,“羲和君今夜是为顾兄来吗?”
“……你怎知道。”
墨熄见江夜雪无恙,松口气,但随即又眉心皱起:“你还问。你出什事?”
江夜雪笑道:“能有什事。”
“……”
屋门没关,满地狼藉,怎看都不像是没事样子。
江夜雪看出他沉默之后意思,笑着解释道:“哦,屋子乱是因为新炼傀儡出些问题,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,砸坏不少摆件。”他瞥眼满屋子打转那个缺半个脑袋小陶俑,“你瞧,这只也是方才被弄坏。”
江夜雪目光从墨熄发带上收回,纤长柔细十指在膝头相互交叠,他并不去点破两人发带错漏,而是垂睫毛,温声笑道:“能让你这着急,除军务,也只有你那位好兄弟。”
墨熄沉默须臾,抬手施个泯音结界,让他们二人谈话无法被第三个人倾听。然后他目光笔直地望向江夜雪,神情严肃。
“带来样东西。”顿顿,又问,“你还记得在蝙蝠岛上和你说过,在时光镜里发觉些不太对劲往事吗?”
“记得。”
“找到线索,与八年前顾茫叛国案有关。”
“……原来是这样。”墨熄轻咳声,“抱歉,还以为是慕容先生……”
江夜雪睫羽倏地抬起:“你看到楚衣?”
“嗯。”墨熄道,“来路上,正好看到他往外面走。以为是他来找你,和你闹些不愉快。”
“……”江夜雪以袖掩口,咳嗽两声,淡笑道,“是吗?……没见过他。”
他边说着,边畏冷似,扯扯浴袍松散缘襟,将雪白浴袍披得端正。而后舒展双臂,将头长发挽束而起,用青玉发扣扣上,拢成个松散马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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